些,”老者向门内道:“夫人,有客。”
又过了会儿,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门内女子带着面巾,向二人微微颔首。
“老爷,这二位是?”
“是方才出手相助之人,今夜你我走后,他们便落脚此屋。”
那女子听后也未多问,侧身将几人迎进。
“小菜没剩多少,二位将就些。”女子将小碟置于桌面正中,而后坐了下来。
许芷看看小菜,又向沈明使使眼色,沈明便心领神会,手放在布袋上,却没有动作。
“拿两块,就俩。”许芷在桌下比比指头,又扯了扯沈明衣角,沈明轻笑,解了包裹,小盒子里自青州带来的点心所剩无几,挑了两块放到桌上。
“是我们从家乡带来的点心,好吃得很。”许芷道,“实在没什么能感谢二位,他日再重逢时,定备谢礼。”
“姑娘客气,只身在外互助也是应当,不知姑娘家乡何处?”
“青州。”许芷道。
闻言,那先生一僵,同夫人不动声色对视了一眼,见桌下夫人指尖轻颤,伸手抚了上去。
四人围坐于八仙桌前,桌上的白粥冒着缕缕热气,面巾之上的几双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是许芷忍不住笑了出来:“如此,该怎么吃粥呢?”
那女子道:“妾身咳喘乃是旧疾,若二位介意,便待二位用过餐后我们再上桌。”
许芷自然不怕,摇头道:“无妨,我二人初至此地,应当也无大碍。”
沈明又是个唯许芷马首是瞻的,当然不作反对,四人互相看过,一齐摘下了面罩。
原是那男子满头银发,许芷和沈明才称之为老先生,可摘下面巾露出容貌后,却不过中年而已,断不是二人口中的老先生。
而许芷同沈明脸上抹得灰黑,本是叫人发笑的景象,没成想对坐的女子却红了眼眶。
“夫人,您……”许芷一愣,那男子忙道:“是许久未同小女一起用膳,夫人感怀,无事的。”
“失礼了,姑娘看着与小女同龄,妾身是太过思念,这才失了态,二位见笑了。”女子用帕子擦过眼角,神色恢复正常。
“夫人哪里话,说来,我爹娘与二位年岁相仿,我也许久未见爹娘了。”许芷垂下眼,又抬了起来:“可不妨事,总会再见的,是吧?”
“会的。”男子点头,附在夫人手背的手又紧了些。
“不到一天,已经歇了三回,照这样下去别说去青州了,便是开春了怕是连京州辖地也不一定能走出去。”
楼艾不满地看着河边立着的两辆马车,嘴里抱怨着,他与文思悯在路旁未曾下马,马儿似是察觉他的情绪,也急躁地跺了跺蹄。
文思悯抬手轻抚马匹,道:“派去的人可有回信?”
“尚无,不过司大人一行已在路上,羁押了几名案犯,若是顺利,不出三日便可进京。”
“三日,来得及,只是……”文思悯看向远处隐约可见的京州城门,蹙眉,眼神中少见地带了厌弃。
他将目光收回,只见方才钻到曾仲鸣马车的郎中又钻出来,而后跟着的侍从向二人走来。
名唤嘉文的侍从一揖,道:“文大人,家主身体抱恙,现下郎中要配副中药煎服,劳您再等等。”
“什么?煎药?”楼艾登时急了,下马便要冲上去理论,文思悯则伸手:“既曾大人身子有恙,不如寻一处驿站好好歇息,烦请转达曾大人,在下便先走一步。”
嘉文又揖,转头回去,不多时,两辆马车便动了起来。
“他既不愿公子先走,又在那里拿什么架子?”楼艾不解。
“走是定要一起走的,只是这么一下便能耽误半个多时辰,许是怕脚程快了,那边还没来得及处理。”
文思悯倒是不急,自皇帝钦点曾仲鸣后,许家姑娘的性命必定无虞,如今任由他在此处拖延,也是想看看他究竟何时才能露出马脚来。
再上路后不多时,前面马车又停了下来,楼艾气得太阳穴直跳:“这厮又想做什么?”
文思悯听到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勾起嘴角向后看去:“他想做什么不打紧,他不想见的人倒是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