隅兰醒来的时候,天色已大亮。
入目之处看着像是某客栈。
她起身,随即感受到一阵剧痛。
是从心脏上方传来的。
“吱嘎。”是是门打开的声音。
“我之前还以为沈小姐是个聪明人,现在只觉得你只是个不把人命放在眼里的愚人罢了。”
路吟还是穿着昨天的衣服,面色略带憔悴,一脸嘲讽。
“那王爷把我……嘶。”
她欲起身与他辩论,不料扯动伤口。
“你乱动什么?”路吟语气微怒。
“那宁阁手中的箭是何意?”隅兰强忍疼痛,面色苍白。
“只是突然觉得,沈小姐对我作用不大,看着碍眼,不如早日出掉。”路吟眉头紧皱,眼睛盯着隅兰的伤口。
“沈隅兰,你究竟想要什么?”
“权?钱?”
他语气微顿。
“还是我?”
隅兰多少觉得眼前的人过于自恋,前世她曾听闻路吟的相貌和财力以及权势当然是一绝,深受女性喜欢,只是听说他本人不近女色,取向成谜。
况且,她对他毫无兴趣。
四目相对。
“公子,如果说我都要呢。”
路吟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意外。
她接着说。
“先前在王府的时候你就同意我加入你们,但为何昨日又翻脸不认人?原来堂堂皇子信誉这般差。”她生气的说道。
“够了,沈隅兰,你通过考验了。”
隅兰的心一松,她就知道要攀上这颗大树,没这么轻松的。
“咳咳。”
“你伤口看起来不妙,我让宁阁去请大夫。”
他转身将门关上。
隅兰将衣物掀开,里面早已血肉模糊……
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舍命去救他,即便是为了利益……
况且,此人似乎心悦于自己。
路吟不自觉的勾了勾嘴角。
皇宫内——
“七皇子终于回宫,只可惜郡主未见踪影。”
“皇上,这先后的血脉往后就只有七皇子一人了。”
“你命人将七皇子在冷宫的衣物都收拾收拾,准备将七皇子接回明德殿。”宁安帝叹了叹气。
“是,皇上。”
“水……水。”
“皇子。”
有人叫他,还亲自将水递到他手中。
路沅睁眼接过。
“七皇子,陛下有旨,今后您就在明德殿住下。”
路沅打量起周遭的环境,他对这个房间的印象停留在十余年前,那时候母亲未病逝,妹妹还活着。
他还记得那日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可只是因为一个圣旨,他被打进冷宫,母亲拼命为他求饶,妹妹一直坐在地上哭。
可这些都没用,都抵不过那个男人的旨意。
“小昭现在在哪里?”路沅启声。
“回禀皇子,郡主现在……现在已经下葬到皇家陵园。”
一滴泪就那样落了下来。
“你先下去吧。”
“是。”
“啊……”路沅看着那双不能动弹的腿。
他从出生开始就不能行走,也难怪即使在九岁的时候被指嫉妒心过重要谋害兄弟被关进冷宫。
这双腿让他什么都做不了,他是个废人。
如果他的腿是正常的话他也就不会让自己的妹妹为保护他惨死在刺客手下。
还有宁奕,为给他寻求帮助消失不见。
都是因为这双腿,他一定要站起来,为他们报仇。
“啊,为什么!”他不断的捶打着腿。
路沅下床,想要依靠这双腿站起身。
“砰。”
毫不意外,他摔倒在地上。
他重新扶着腿一遍又一遍练习着行走的姿势,这么多年,宁奕已经帮他做了太多次康复训练了。
他的眼圈都红了。
直到最后一次。
路沅慢慢的松开手上的依靠。
他终于站起来了。
“啪啪啪”
“七弟好毅力。”
他循声望去。
是路吟。
“二哥。”
路沅不知道他在门口站了多久。
路吟扶着路沅重新坐到床榻上。
“不必多礼,身体要紧。”
“宁阁。”
宁阁将手中的东西拆开——
是一支毛笔。
“七弟,节哀。”
“这支笔算是我送你的见面礼。”路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