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变化……
走在她马车旁的霍韫知见状便将骑着乌啼走上前去,示意前面赶车的马夫将速度放慢一点。
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沿路上的风景也就变得慢一些了。其实在那里有什么明显的变化,许令仪一家人走了也不过才几个月而已,最多不过就是季节的更替而已。
但这一切在许令仪看来就是不同的,说不上是哪里不同,但这就是一种感觉,一种想要固执的证明的她离开之后又回来的感觉。
不多时,一行人边走到江北域的城门外,在城外,往皆是穿着厚实,或是身上背着行囊、或是赶着车马牛羊,后面垒着需要进行贸易的物品,偶尔能看到跟在大人身边的小孩子,有的衣服上虽然有些补丁,但衣衫却也是整洁的,脸蛋上也是干干净净的,就算是隔的有段距离,但也能听到孩童的欢笑;还有的衣衫完整,一只手上拿着糖葫芦,另外一只手牵着身旁大人的衣角,时不时转头和身边的家人说些什么,得到回应之后脸上全是幸福和满足的笑容。
看到这里,霍韫知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之前在洛城约许令仪出门时,二人在交谈间,许令仪提起江北域,提起许礼道言辞之中全都是崇拜和骄傲,之前还以为这不过是作为子女对父母辈天生的崇敬感,就像他对他父亲以及顾景修对顾大将军是一样的,因为他们是长在父母肩膀的的孩子。
自小所见所闻都是生来便有的,而且二人也皆是身份显赫之人,自然看到的也都是最为繁华的东西,就算长大之后,他们懂得了许多道理,也在偶尔去到洛城边郊的时候见识过清苦百姓的生活,但这都和霍韫知今天见到的完全不一样。
皇城之下的繁华或许是有欺骗性,又或许是有处于都城的便捷性,但不管是什么,霍韫知都知道,这一定不是全部,就像边郊地区也并不全都是繁华的。
年少时,他记得他曾问过父亲这样的问题,他记得很清楚,当时父亲在听到他的问题的时候,突然愣住了,过了好一会,眼神不再看向他,而是看向远处放置在院子中的假山流水,而后再长叹一口气,随后给了他答案。
少年霍韫知:“父亲,今日儿子在书院听讲的时候,听到先生在讲《老子》中‘民各其甘食,美其服,安其俗,乐其业,至老死不相往来,’该作何解?”
当时的霍韫知怀着什么样的心情问出这句话的他早已记不清楚了,或许是下学之后寻得一个机会去书房和父亲交流又或许只是一时兴起罢了,时至今日原因早已经不重要了,模糊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但是霍明瑞的反应却一直刻在霍韫知的心中,说不出是什么原因,但就是那样记着,记了很多年。
彼时的霍明瑞已经身居高位许多年,霍韫知的这番话,触及到了霍明瑞内心最深处的东西,这也是多年前还是一介书生的霍明瑞考取功名的信念。
霍明瑞没有立刻回答霍韫知的话,他透过半掩的窗户看向外面的已经泛黄隐隐有些枯竭迹象的兰草,更像是看到了过去到现在的自己。
他慢慢开口道为霍韫知解释,他的回答很符合他尚书大人的身份,一贯的为民着想。
多不知为何,明明只是一段释答,但霍韫知却从多年前记到了现在,以至于现在的他在江北域看到眼前的景象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起了,想到了父亲的回答,同时也想到了许礼道。
若不是许礼道,或许这地处偏远,气候湿寒的江北域也没有如今的繁荣景象,霍韫知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些事情从脑海中甩出去,现在最紧要的事情,是他和许令仪该去拜访陈老夫人,且其寿宴就在两日之后。
算上来他和许令仪到江北域的时间也是正好,这两日刚好许令仪和许久未见的亲人聚聚,再之后宴会,宴会之后再做两日休整便要开始启程往回赶了。
陈府的人,在得到消息后,一早就派了人在城门口等着,看着许令仪一行人的身影很快就迎了上来。
来的是两个人,一个身着灰衣布衫的青年男子和一个看上去和许令仪差不多大的青衣女子。
两人看到许令仪一行人的车马就快步迎了上来。
“见过清郡王。”两人见到马背上的霍韫知不卑不亢的行了个礼之后,看向霍韫知身后的马车。
霍韫知冲着他们点了点头,也不问他们为什么那么肯定他就是“清郡王“,陈府能派人守在这城门口,来者若是连人都不能认出来,那也就没有来的必要的。
许令仪早在听到二人的声音之后便撩开了车帘,二人看到马车上的许令仪也恭敬的行了一礼。
许令仪看到熟悉的人,心中也是高兴,便冲着那青衣女子招了招手:“若书,快上来。”
霍韫知见状,只是笑了笑,眼神中闪过一丝宠溺,随后和灰衣男子交谈起来。
一行人往陈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