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馨:“许恪你知道吗,理一的那个省状——他爸就在交运当教练!就是咱们的那个教练!”
许恪拿勺子舀着西瓜,刷着校园网,“看到了,网上有。”
“我只是听过别人说他长的帅,没想到是这个水准,他平时非常低调,所以我们文科班都没传过他的绯闻,太亏了。”
许恪不置可否。高三大家都忙,实验班天天竞赛,她在学校天天发呆,两耳不闻窗外事,哪有空接触。
越然前两年没考过第一,却一直保持在年级前十,高三上学期竞赛之后被P大降了三十分,还是低调得很,以至于她听过他的名字就忘了。连鱼龙混杂的文科班都没传过他的流言,想必是个特别安静的男生……不对,分明是很腹黑!他还骗她喊教练!
她咬着勺子恨恨地想,下午要是再碰到他,绝对要揭穿他的谎言。
对了,他那时在车上接电话,接的不会是教务吧?他不习惯张扬,所以不想让媒体采访他……许恪不免多疑起来,窝在沙发上,暂停了电影。
下午两点,一天中最热的时候。许恪戴着顶草帽,拎着水瓶学车去。
她比上周五精神许多,虽然热浪滚滚,蝉鸣大噪,却依然不能打消她的劲头。经林馨打听,越然工作日都在驾校帮父亲监督学员,他高考前就有了驾照,现在是老司机水准。
高考前就有驾照……许恪想,这也只能说明两件事,他比她大;他爸开了后门。只要驾考通过就行,驾校报名、刷学时卡都不用操心,省力得很。
年轻的冒牌教练还在场上,树荫下围了一圈女生。许恪站在十米外,都能感觉到荷尔蒙的气息。
越然看见她,招手道:“来了,赶紧上车。”
许恪想都没想就往车里钻——竟然好心的开了空调。越然坐在旁边,笑道:“你就是三班那个不被班主任待见的学习委员,许恪?”
她一惊,连找他质问都忘了,手中方向多回了半圈。
“你怎么知道?”
他帮她扶正,擦到她的手背,指腹有层薄茧。
“谁不知道?”
许恪的表情变成了惊悚,“我的名声有这么差?”
他低笑了声,“专心开车,别看我,看路。”
许恪心想你要是路我能压到你脸上去。
林馨和谁关系都好,许恪和谁都是君子之交。她不喜欢这个班级,不上班里老师的辅导课,父母也从来没主动给老师打过电话。所幸成绩摆在那里,班主任对这种学生纵然牙痒,也无可指摘。
老师应该很后悔让她当了个没有榜样带头作用的学委。
倒车是左三下右三下,许恪平复了心情,练得不错。越然牛仔裤下的长腿蜷缩在狭小的空间里,她强迫症都犯了,想把车砸个窟窿,让他的腿伸直。
越然把卡交给她,“明天还是这个时间,来找我。”
“方便留个电话吗?”
越然挑了挑眉,拿出手机,“我打给你。”
老司机,鉴定完毕。
“许恪。”
她抬起头,“嗯?”
他道:“外面车不好打,你最好还是走回去。”
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越然无辜地眨眨眼睛,“你不是在控制体重?”
回家她就站上电子秤,没到一百斤,一点都不胖。她吃了点水果,想要坐下来刷会B站,眼前不期然又浮现出那张可恶的脸,不坐了,站着消化。
等等,他怎么知道她要控制体重,难道是她打电话太大声了?下次在驾校就只发信息,热死也不出声。
填志愿让家里如临大敌,三个菜鸟在短短几天之内变成了名次档位信手拈来的老油条。文科就那么几个专业,爸妈都是学中文的,所以坚决反对中文;法律出来工作难找;小语种没那个天赋;公共管理只能考研……最后还是选了个经济类的,冲着M大的牌子。
省状元当然不用烦神,越然没有选P大,而是填了另一所工科院校,学计算机。
录取通知书下来的那天,许恪刚好考完科二。爸妈办了一周酒席,收了单位同事的红包,说要给她买新衣服。
许恪坚决不请老师吃饭,妈妈问她要不要请同学,她左右一想,自己高中三年真是失败,没有一个交心的朋友,也不请了。
她忽然想起越然,科二考完会换车学科三,遂发了条微信感谢他这段时间的指导。
越然秒回:后天谢师宴,来不来?
许恪鬼使神差地摁:你又不教科三,我来给你送红包?
越然回了个哭笑的表情,“你宅在家里不会闷吗?”
许恪问:“还有哪些人?”
过了几分钟,越然回:“没有你班主任和三班任何老师。”
许恪莫名轻松。
驾校旁边有个大饭店,省状的谢师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