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生啊。
许恪小声地和他打招呼,他接过篮子,倒了两杯水,“随便坐吧。”
房里没有别人,许恪往雪白的病床上望去,一个女人闭着眼睛躺在被子里,新长出来的头发是灰白色,形容枯槁。她的轮廓很漂亮,眼睛很大,鼻梁很挺,如果身体健康,应该是位相当美丽的妈妈。
林馨已经说出来了:“你和阿姨长的很像。”
越然笑着应了声,找出盘子去卫生间洗净,又拿出水果刀,挑了几个色泽红润的苹果,用开水烫过。
“我来我来。”
林馨意志坚决地抽出小刀,上战场的架势。
许恪发现就自己没事干,于是问道:“阿姨可以吃水果么?”
“现在只能输液。”越然淡淡道。
她窘了一下,安慰的话说不出口,总觉得假。
林馨削的是兔子型苹果,果皮作耳朵,摆在盘子里赏心悦目。越然把有苹果籽的部分挖掉,切成方方正正的小块,放在碗里插上两根牙签,端到许恪面前的桌上。
许恪见果肉被切的恰是一口的量,受宠若惊。她愣愣地盯着,只见越然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将玻璃碗朝她跟前推了推。
她依旧注视着他。
林馨把两个苹果处理完,走过来拿起牙签,往嘴里丢了一块:“你们都吃啊。”
许恪回过神,囫囵塞了几口。
林馨谈话技术超高,从阿姨的病情巧妙转移到学习生活,越然应付自如,像是经常和他人聊这些。
可是他并不爱说话。
许恪的目光落在加湿器上,问他:“房间里有些干燥,阿姨需要用水擦脸吗?”
林馨急忙站起来,绞着长发,“哎哟,我都忘了,护士说护工每天都会为病人清洁皮肤的。”
越然点头,“麻烦你了。”
林馨正要到洗手间接水,却看见许恪执起热水瓶,往一个搭着毛巾的盆里倒了小半。
“是这个盆吗?”她随口问道,专注地把毛巾浸到水里。
水没有热气,林馨低头,是刚刚越然给她们倒的温开水。
“是。”
“进门洗了手,也没摸水果,就直接碰毛巾了。”许恪弯起嘴角,眼睫翩然一抬,颊上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
林馨坐了回去,叹道:“还是学委细心。”
越然没管许恪的动作,顺着她道:“学习委员当了三年,管的事多,自然就细心了。”
林馨摇头:“我们老班就恨她不肯做事,上学期才撤了职。”她掩嘴偷笑:“文理分班那会儿大家就知道许恪同学清高,唯一一门辅导课还不是咱们数学老师教的。老班只喜欢天天给他打电话、在他家上英语小课的同学,偏偏学委不买他的账,成绩还那么拔尖,从来没掉过前两名。”
“哪有那么夸张。”许恪辩驳。
林馨笃定道:“仅一次掉出第一考场,是你去S市参加自主招生,月考没考,成绩以零计。”
许恪没作声,半晌才说:“你记得真清楚,这些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脸都丢到理科班去了。”
连越然都知道。
林馨噎住,“对不起啊,我没那个意思的。”
许恪捂着额头:“我这个清高的学委果然给你们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林馨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学委,送你只苹果兔子啊,你跟它一样可爱。”
“准了。”
她专心致志地为病人擦脸,指尖触到失去弹性的皮肤,心里忽然空茫了须臾。原来人的生命那么脆弱,一个飞来横祸就能让鲜活的东西瞬间消失在世界上,与周围的联系乍然断裂,无论这一头的思念和牵挂有多强烈,都传达不到他们的身边。
死亡是一条单行道,人们隔路相望。
许恪被自己的正经吓到,清理完脸部和脖颈,又拿拧干的毛巾抹了一遍。床上的女人睡容安详,仿佛在透过紧闭的眼帘打量她,许恪微微倾身,被子上的药水味混着水果清香,莫名使人安心。
她抱着盆去洗毛巾,林馨递给她一只小兔子:“我们该回去啦,待会儿护工上班,越然还要和她说情况。”
两人出了门,林馨婉转地和他道别,说了些宽慰的话,许恪搜肠刮肚,最后真挚地对越然说:“你真厉害,以后一定能赚大钱。”
越然噗哧一笑,“我挣钱作什么?”
“投资医疗、扰乱帝国主义房地产、买游艇买飞机,再也不用开车。”
越然的笑容消失了,许恪还是直视着他。
良久,他倚在墙上,叹了口气:“学委,甘拜下风。”
许恪和林馨一起走回去,林馨很沮丧:“我追不到他了,他明显没那个意思,再缠着他只会让他讨厌。许恪,你说他是不是gay啊,我去美国玩的时候,听导游说gay都是很nice很精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