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3)

秦明月深更半夜才回来。

苏相忆天色刚擦黑时就在门口守着,秦叶笙在宅子里逛了两回,见苏相忆依旧没走,暗道不愧是有本事。

他留给秦叶笙的,是裹着大衣的背影,被人簇拥着等在门前,势必要在门外传来动静的第一时间就迎上去。

可真等门开了,酒味扑面而来,他伸手去搀秦明月,秦明月却将目光转到阴影中的秦叶笙。

秦叶笙只打算与她照个面,意思意思,不去抢她小爹的功劳,谁知母亲与她双眼一碰,抬了抬手。

秦叶笙快步上前,扶住母亲。

苏相忆一愣,默默退后。

秦明月与秦叶笙并肩走着,秦明月身上带酒气,说话却镇静清醒:“他今日难为你了?”

秦叶笙道:“没有。”

秦明月笑了声,缓声说:“他就是这张扬的性子,跟你吵了闹了,你不必放在心上,他不成气候的。”

未等秦叶笙再答,秦明月又紧了紧她的手:

“上海读书时,可有什么心仪的人?”

见母亲忽慈爱地关心起这种问题,秦叶笙便知晓她有了安排,心一提,手上力道都不自禁加重,说:“婚事凭母亲做主。”

她很识趣,并没有在秦明月面前提过一次程时宁,这名字就像秦宅到处安置的透明玻璃,横在二人中间,只有一个人困在里面,却谁也看不到了。

秦明月轻飘飘睨了秦叶笙一眼,听她识趣又可心的回答,满意道:“嗯。不过你这性子,着实温吞顺从了一些,这样不好,不好。”

行了大半个院子,秦叶笙眼见快要把母亲送回房,秦明月又忽然提议:“你二爹的遗物被我收拾进库房里,你挑几件带回去,留个念想,好歹他也养了你这么些年。”

未落的心再度被秦明月一句话挑到嗓子眼,秦叶笙说:“好。”

秦明月却不走了。

“我陪同你,现在就去吧。”

秦叶笙看向她。

她眼神清明,并无半分醉意,仿佛适才从清凌凌的水里捞出来,正以陌生而淡然的态度审视秦叶笙。

她看似是偶然想到了一句话,随口说说,又像是知道点儿什么。

总之,秦明月还是捉摸不透的,可她周身的酒气,竟使秦叶笙脑子混沌起来。

“母亲,二爹爹的遗物我不去动,这不合规矩。”

秦明月面上浮现了宠溺的笑容,就像是面对一名极其听话又优秀的孩子,事实也的确如此。

秦明月回房便歇下了,也不要秦叶笙伺候,秦叶笙替母亲盖好被子,出了房门,被风照面一吹,手脚发凉。

刚打算在外头冷静冷静再回去,打眼见苏相忆还在门口站着,他侧对着她,长发垂落,看不清他的表情。

“咳。”秦叶笙清了清嗓子。

苏相忆抬头看她,那张脸就像是她在上海念书时,书刊里报纸上印下来的,漂亮,绮丽。

只是他并没有在笑,颓败之气便在这个夜里分外分明,晚风撩动他的衣袍与长发,像画面朦胧的黑白电影中,满怀愁怨的鳏夫。

秦叶笙没有走上前去,与他隔着好一段距离,在他们的背景中,有绿叶稀少的花丛,高耸林立的常青树,和清爽的风:“早些休息,莫要吹风。”

苏相忆沉默了一会儿,笑:“我在这儿等你这么久,你却劝我早睡,真是不解风情。”

秦叶笙环顾一圈,才发现他身旁的人都被遣走了。

“等我做什么?”

苏相忆朝她勾勾手指:“来。”

秦叶笙退后:“您逾矩。”

眼前是小爹那张脸,如冰天雪地里劈出一道带血的尖刀,明艳得能让人死在里头,可秦叶笙此刻心如止水,清白得剔不出一丝杂念。

苏相忆睇了秦叶笙一眼,晃晃头:“无趣。”

那眼里,还有些瞧不起她的意味,秦叶笙上前两步,倒真要听听这人嘴里能说出什么话来,可步子刚迈,不远处便传来脚步声,和时隐时现的亮光。

想来是哪位下人在巡视,秦叶笙定在原地,呼吸放轻,企盼那人不要过来,瞧见这一幕。

须臾,脚步声远了,亮光也彻底隐去,想必是未曾发觉二人的存在。

想来也是,两个人孤零零的,没有随从,没有灯火,像一对飘在秦宅的孤魂野鬼,了结这场情债,就互不干扰,各自投胎。

苏相忆见她这般谨慎的样子,低头嗤笑,秦叶笙站在他面前,问:“三爹有何要事?”

苏相忆俯身朝她靠近,勾人的眸子一下在她眼前放大,她未尝退后。

“下人们如果说,程时宁是我放火烧死的,你不要信。”

这应当是回北平这些日子以来,最让她心中动荡的一句话。

秦叶笙乍然抬眼,话还未出口,倏然,寂静的夜里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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