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3)

那四太太,秦叶笙去看了。

一眼不出挑,比起苏相忆,甚至可以用“青涩”来形容,可周身气度实在让人舒服,越看越吸引人,好像从眼睛,到脖颈,每处都漂亮得与众不同,秦叶笙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友善。

不过后来就不这样想了。

他比苏相忆还能闹腾,就像没剥皮的白果,乍一看干干净净,往细里嗅,那气味直冲鼻腔,能让人难受得晕头转向。

秦明月在宅子里时,他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把人勾过去,秦明月不在,他就要去秦叶笙那头告状,说苏相忆难为他云云。

但他很懂自己该讨好的人是谁,在秦明月面前,从不说任何人的不好,维持那点儿皮囊所带来的优渥对待。

秦明月月末时害了场病,同秦叶笙说,她老了。

秦叶笙第二日就代替母亲前往会所。

舞厅天花板上斑斓的灯光摸不着,却能烫得人睁不开眼,糅杂了脂粉气与酒味的光束拉拉扯扯,随同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秦叶笙的面上,堆成虚浮的白色。

秦叶笙闲庭信步地向他们点头致意。

没人领着,她也不觉孤单,寻到眼熟的人就攀谈两句,左右不过跳舞喝酒,也有人向她递烟,是时兴的雪茄,深棕的子弹型流线体被玻璃纸封住,在喧嚣的环境里,静静躺在那人手心上。

秦叶笙含笑致歉:“好意心领了,我抽不得。”

她抬眸,眼皮一跳。

苏相忆褪去长衫,换了件西服,但穿得很不规整,纯黑的外套被他随意地披在肩头,给她递烟的那只胳膊上的袖子也草率地捋到关节处,剩下的皮肤白得晃眼。

“嘘。”他做了个手势。

“家主跟那狐媚子你侬我侬的,没时间看住我。”

秦叶笙从容地抿了口酒:“若是母亲发觉你与我都在舞厅里,她会不会认为是我拖你下水?”

“她只会觉得是我拖你下水了。”

秦叶笙不再理睬他,而是在灯光与人流中穿梭,那轻车熟路的架势,难免让苏相忆问:“你来过许多次?”

秦叶笙扭头:“很奇怪么?”

太奇怪了。

“我还以为你只会死读书。”苏相忆很清朗地笑了笑。

秦叶笙步子不停,一路到一所厢房前,这一纵排分布着大小相同门,雕刻着花纹,站在墙根一眼望去,叫人眼花缭乱。

她正欲抬手敲门,香风便袭来,一只手阻止了她的动作,她顺滑回头,要找的人笑吟吟望着她,对方单手叉着腰,旗袍一波三折地裹着她的身段。

那是舞厅的少东家唐仪。

她比秦叶笙大了五六岁,和她关系很好,北平认识的,在上海也见过面,只是后来还是沉迷于纸醉金迷的声色犬马,回北平管舞厅。

她没男人,玩过的男伴倒是一个又一个,如果风流债能被记在生平履历上,一书屋的纸都不够写。

秦叶笙向她敬酒,顺带偷偷打量了苏相忆,他已将自己当成普通客人,自如地吃西点。

唐仪问:“你来啦?打算挑谁跳舞?”

秦叶笙客气道:“是在等人。”

少东家这个位置好得很,从这个视角可以看见大门有谁来,自己也容易叫人看见,不会出现相互错过这样尴尬的情况。

来的几人并未给她下马威,只是言语难免调侃她年轻,不与她聊生意,不过是喝酒跳舞打牌,秦叶笙权当这是露个面的机会,内心不生嫌隙。

苏相忆应当也觉得无聊,时不时装成陌生人与她碰杯,时不时装作不经意朝那儿丢个怀表,再麻烦她给他送过去,然后趁机说两句话。

秦叶笙心里不爽,但一一照做,也相当自然地没有告诉他,其实大家听过他唱戏,也知道他现在是秦宅的三太太。这会儿一个两个都收着腮帮子,生怕自己笑出来,被发现后没乐子看。

直到门口传来骚动,几个佣人挤进大门,尖着嗓子喊:“找咱家三太太来了!”

这下大半个舞厅都听见了秦三太太跑到这种地方玩的事,丢人丢成这样,偏生那几位嘴巴一个比一个严,全不吱声,又都用波光粼粼的眼睛在秦叶笙身上转,好像都打算用眼神逼迫她开口应答。

眼见佣人要追到这里,秦叶笙轻轻将头瞥向一排门。

只要拉着苏相忆随便进一间房,等人查过来,被子往他头上一蒙,就算佣人天大的胆子也不会去看大小姐的姘头长什么样。

苏相忆大概也是这样想的,他暗暗捏紧了杯子,缓步向那儿挪去,在光彩夺目的灯光与暧昧的男女中,他的身形确实不容易让人起疑。

秦叶笙站起来,紧随其后的——

是一声枪响。

整个会所短暂寂静片刻后,人群爆发出尖叫,场面顿时纷乱,他们是被煮沸了正在“咕咕”冒泡的水,是铁器融化成橙红的铁水,总之不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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