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2)

那一枪下去,再没人明里暗里嘲秦叶笙把握不住场面了,秦明月多少顾及着自己的名声,趁着秦叶笙还被困在警局时,向那些狐朋狗友赔礼。

谈笑间又被邀着一起喝了酒,日薄西山时才回来,整个秦宅被光拖拽出斜影,静谧沉默。

主屋内,四太太早就守好了,此刻正乖巧地坐在榻上。

这六七尺长的地方经由他人打扫一次,他又过了回手,连同西洋的香薰都要放得齐整。

久等不来,他就去拨弄秦明月送给他的八音盒,每每刚冒出两个音,他就得关好,再重复打开,生怕音色突兀,他就听不见来人的脚步声。

事实上,这首曲子,他断断续续听完了两次,秦明月都没有回来。

四太太彻底锁了八音盒,把一切钻出的曲调幼苗都掐了,就像揩死了心尖上发的芽。

下一刻,门外传来动静。

她回来了,她甚至都没朝他笑一笑,或者说任何一句话,但他内心开始发刺发痒,就像心田里又有源源不断的小芽轻灵地迸出来,让他方才暗自神伤的一幕都顶碎了个干净。

秦明月见到他,还有点儿头晕脑胀,一时认不清来人是谁,含混不清地喊了句:“小相公……”

她向来千杯不醉,今日却在酒会落于下风,想必真是年纪大了。

秦明月提了提神,盘算着自己的年龄——约摸有四十。

她被这数字震得清醒不少,短暂失神过后,视线渐渐明朗,只见一人站在自己面前,他容色可人,双眸含笑,并且正抑制着难以言表的欢欣,耳垂泛红。

她此刻记不得他的名字,倒也明白对方大概是为自己的一声相公而感到惊喜。

对于他人跟自己反馈的正向情绪,秦明月已经看得厌倦,她想沉下眉眼,那少年却又小心翼翼叫她:

“妻……妻主?”

这是很旧的词了,与相公极配,如若记得不错,秦明月应当是头一次被这样称呼。

她将自己从方才的眷恋中脱离。

“是小褚啊。”

她很擅长把喜怒藏好,尤其是对付男人,可四太太对她那样真心,恨不得把她说过的每句话都嚼碎了品,自然发现出她态度的落差。

失望淡淡地裹挟了他。

“是我,妻……家主。”

秦明月不去纠为什么四太太会在她房里的事,将披肩解了,四太太主动替她收好,挂在衣架上。

眼下他这面子不好拂,秦明月率先上榻,对男人招招手。

他那些失望顷刻间消散。

事未过半,秦明月却忽然抽离了手,四太太不解其意,慢吞吞地套上衣物,关心的话还未出口,就被眼前的猩红刺得双眼发疼。

秦明月怒意乍起,又生生压下去,倚着床栏撑住身子,脊背起伏,发了狠劲儿将帕子扔到地上,打出一记响声。

帕子被血浸了,贴在地面,缓慢地展开。

四太太一面观察着她的神情,一面小声唤了信得过的佣人,让他悄悄去请个大夫,不要声张。

“不必。”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对来的佣人道,“把三太太给我押来。”

四太太怔愣,暗暗捏紧了被子,又扯出笑容:

“还不快去。”

来人的西服还没有换下,袖口还卡在胳膊上,唇角藏笑,端的是一副无所畏惧的纨绔模样。

秦明月正蓄着气,苏相忆“呀”了一声,弯下腰,抬头凝视她。

“家主总算想起我了?”

她眉眼间聚拢的恼意面对苏相忆的笑颜时,显得铺张浪费。

“我看你是戏子做久了,呜呜喳喳的,忘了现在哪里该去,哪里不该去。”

借着酒劲儿,她扯开苏相忆的西服外套,在白衬衫口袋里摸出一盒洋烟,反手扔给身后的四太太。

秦明月语调缓慢,比秦叶笙更添几分年长者的稳重,她攥过四太太的手,往前一拉。

“让他长点记性。”

四太太心下发寒,嘴上胡编他擅长,真动起手却要纠结。

烟盒落在手里,煤油灯挂在天花板,两个东西一串联,将他从头顶往下捅了个穿。

他面上红潮未褪干净,又覆上一层惨白,两厢堆聚,显现出半喜半惊的可怜神色。

“其实……不必如此的。”

家主曾经对他这般好,如今却也舍得让自己伤他么?

秦明月扭过头:“平常嘴上功夫伶俐,如今让你动手,就不敢了?”

四太太被盯得浑身发烫,无意识地摩挲盒子。

最后还是借着渲染气氛的蜡烛,点了烟,闭上眼,犹犹豫豫着伸手。

苏相忆在掉眼泪这方面很有功夫,片刻后,也不知是秦明月于心不忍,还是觉得无趣,将四太太拖回床幔里,烟头仓仓皇皇跌到地上,火星泯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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