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诡计多端(1 / 2)

应无相恍然回神时,再度对上薛泫盈那双略显黯然的眼目。

当让人提及李大郎行刑云云时,她心中总有诸多说不出的复杂心绪。在应无相话音落定后,薛泫盈久久不语。

他定定地瞧着缄默不言的薛泫盈。

妇人娇瘦的身躯被风剥离出轮廓来,楚腰堪堪一段,应无相几乎一只手掌便能将它捞锢在怀中。

风声乍起,花蕊自细枝间解身奔去。他倏然想起那一夜的薛泫盈伏跪在自己的榻前,向他求乞刑场上的恩典。

应无相垂下目光,心中分明早已断定了如何送李昌松上路,却仍愿听她心中所想,因而开口问道:“薛娘子,刑月将近,可有什么想向我说的?”

他料想,这位墨守成规、怯懦成性的小娘子,必然是要再低一截腰身,替李昌松求一个利落的了断。

“……有。”薛泫盈低声。

“此事本不该由我来说,可那日公堂上的何四郎,他的妻子何吕娘子,与那重病的小女蓉儿,是一家子的苦命之人……

何四郎害了一条人命固然可惜,可一命偿一命,何吕娘子求我托请应二郎,还请行刑那日,予何四郎一个痛快。”

话音甫落,应无相的目光便缓缓飘下,落在她翁动的双唇,隐含意外。

见他只字不语,薛泫盈的一颗心发着慌,极拘谨地:“何吕娘子说了,她本该携着厚礼银钱托付于我的,只是她家女儿每日耗费不少药钱,实在拿不出富余的银财……不若二郎往后尽可到我这儿来喝酒,某绝不取二郎分毫。”

待她逐字逐句地说完,应无相仍是缄口不言。

薛泫盈慌措地掀起眼皮,十分谨小慎微地朝他觑去。

只见应无相的两钩长眉一扬,煞是濯然:“没了?”

她怔着:“……没、没了。”

他还想听些什么?

“我想何时喝薛娘子所酿的酒,都行么?”应无相低脸问道。

薛泫盈见此话透露出应肯之意,忙不迭地颔首答道:“自、自然都行。”

只见应无相倏然撇唇一笑,貌犹朗月:“好,那便一道儿回家吧。”

说罢,亦不待她反应,抬起步子朝着外头走去,步履轻缓。

‘一道回家’这几个字陡然撞在薛泫盈心头,她不由一怔。

这是办成了?竟如此轻易便办成了么?

她心中打着鼓,似是有些不可置信。

听闻应无相此人极难说话,即便是诸多富贵员外家中有人遭难,若要收买这位应二郎,也并非空有财力就能办成的。

薛泫盈心中隐隐泛着异样,却又不敢深想。

她再动身跟上时,应无相已走在薛泫盈身前数步。她紧着步伐,望着眼前丰姿清癯的男子,下意识轻声:“听闻应二郎将要封刀弃刃,改做它行了?”

应无相的步子就此一顿,薛泫盈险将身子撞上,抑下喉间一声惊呼,不由扬起脸来,同他四目相接。

“确有打算……依薛娘子看,某若弃刀封刃,该转投哪个行当才好呢?”

应无相紧紧注视她的双眼,仿若十分情愿听取她的意见般。

薛泫盈从未经受过此等的重视。即便是同李昌松,也不过是一个说,另一个则按着他所说的去做罢了,半分施展的余地都未曾有过。

她心中一惊,半是欣喜,半是惶恐。

应无相的此番话,若换做上一世的薛泫盈,必然不敢应声。

她又并非什么妙人神算子,怎知这位应二郎该投身哪行哪当呢?

今时境遇不同,薛泫盈是曾亲见过应无相位极人臣的定局的,因而心中存蓄着不少底气。

她缓缓将脸垂下,细声道:“应二郎,何不……去参习一番佛法因缘呢?”

话音掷定,只见应无相身形一顿,一双眼就此附在她头顶,一动未动。

她察觉到上头如炬的视线,才恍然反应过来。即便她不说,想来应无相也会依从前世,转而剃度出家、权贵一生。

此刻薛泫盈一语挑明,倒颇显得自个儿揣摩了许久他的心思一般。

良久,应无相隐隐沉闷的声音才缓缓传来:“薛娘子,你说……心无业障则为人间佛,某已戮尽百人,该如何参得?”

薛泫盈同他并肩走着,听得此问,不由驻足于树下,细碎的日光镀在她清丽的娇面之上,平添融融暖意。

她咧齿笑着,柔声:“佛说:‘行慈悲、培福德、修纤悔’便能改命,应二郎既已弃刀封刃,想来已有此心,如何不能成佛呢?”

午时过后,日光偏挪,薛泫盈立于山茶树下,茶花盛放、枝茎摇晃,雅香与秋风相撞,就此漫入应无相的感官之中。

小妇人被一团团的明艳拥簇着,偏她清丽素雅,只一袭布裙木钗,面上笑意盈盈,瞳珠乌灵地朝他睇着。

应无相察觉心中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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