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地窖(1 / 2)

他的掌心抵在铁门间,那猛兽扬起脖颈来,呲牙咧嘴地极力来嗅,试图吞咬。

缓缓地,虎兽再嗅了嗅应无相掌中味道,竟将虎目微微一眯,遂将头颅徐徐矮下,遽然间显出几分顺从之色来。

应无相眉梢微动,静待那猛兽动作。

继而,竟见它张口衔住门后拴锁,利齿一收,那拴锁应声抽落,铁门一松,缓缓大开。

应无相同它对立而站,一高一矮,一人一兽。

猛兽未行,只隐隐可听见几分低鸣,杵在一旁,为应无相让出一条路来。

他这才缓缓挪眼去看——

四壁无窗,昏昏沉沉,虎兽之气难免散出一阵腥臭,困在室中难能消散。

尽管日光照透此间,却仍驱不散无边阴晦。

应无相立身其中,每行一步似有回声,可见其中空荡无物。

如此昏暗之室,只为做猛兽之囚么?

他不信。

应无相慢步慢行,借着日光,可窥见那墙角出一处木板松动,隐见几分撬痕。

是了。

他徐徐接近,矮身一揭——

浮尘滚涌,无边的幽风自地下吹拂,冷风穿罢袈裟,直抵骨骸。

应无相垂目而看,那木板之下并非旁的,正是一列长而曲折、站在上岸处望无尽头的石梯。

他回过脸去看那虎兽。

它自静默不动,只一条虎尾徐徐翻动。

应无相知晓这虎兽本为障眼之法,所谓真正为囚的,恐怕藏匿在这地窖之中。

他沉身而下,只身前行。

幽暗,无边之下,只剩幽暗。

饶是应无相历经过诸多血腥骨臭、尸体山堆,也顿觉寒意。

他勘测不出此地建成已有几时,只知晓,那坐于正厅、玩弄权术的豫王藏匿了太多奔流涌动、不可见人的狼子野心。

他的脚步声沉重,却步步分明。

应无相自觉快要走到尽头之时,忽闻一阵铁链之声簌簌响动,在无边的地窖之中如此清脆至极。

他并未出声,只一味地走,无论尽头通生或死。

最后一重石梯迈下,应无相掀眼去看,遽然间骇在原地——

那女子九重铁链束于一身,一袭素白的衣裙裹缠着堪称枯柴般的女体,因铁链常年压身,女子脊骨佝偻至极,她兀自瘫坐在墙角深处,垂首不动,不分生死。石墙之上血痕斑斑,霉腐之气冲鼻。

照亮这一方昏暗狭窄之地的,竟是堆成小山般的夜明珠。

那女子听见响动,微微一动,缓缓抬起脸来——

那是如此熟悉、如此相似的一张面孔。

应无相心中怅然一响,似有何物崩塌于一瞬之间。

他呼吸顿然之间紊乱三分,强使镇定之际,脑海中无限翻腾者那极为确定的一念。

这才方是,兰漪郡主的真身。

什么明珠得归、贵女得还,不过是豫王为铲除异己下的一局大棋。

他以为今日已破了一局,未成想,这才是他所要破的真局。

应无相缓缓靠近。

她痴痴地望着应无相,张口之际,却是万分的嘶哑:“啊…啊……”

已被毒哑了。

应无相垂首观她,不动声色地思量。

女子倏然间挣扎起来,堪称疯狂地跪在他脚下,万分吃力地匍匐着擒住他的袈裟一角,嘶哑凄厉地叫着,说不出一个字,却全然如同说了数年的苦辛。

他倏忽想起市井传闻,那一脊背能印证兰漪郡主真身的烫疤。

“刺啦——”

应无相掌压着她的后颈,骤然间扯下那女子后脊的衣料,只见满背烫伤、丑陋不堪,其余旁处亦因经年日久的铁链困缚而坑洼不平,再无半分所谓的养尊处优之感。

她尖叫着躲,应无相便松了手,沉静地望着任命运、权术百般搓弄的女子如何渴求自救,如何挣扎。

结果无二,她既挣不脱铁链,亦难能阐明这世事不公。

唯有凄厉嘶哑地长鸣。

唯有望着那一抹鲜红袈裟近在眼前,却不得解、不得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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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正是庙中香火客散尽的时候,空空落落,偌大佛堂之前,只余下悟禅一人洒扫。

薛泫盈抱着一坛子酒寻着他,颇诚心地:“悟禅小师父,可否同您打听些个事儿?”

悟禅听了顿觉受宠若惊,忙摆手道:“薛娘子客气,先前方丈叮嘱僧,娘子若有什么不便尽可差使。”

她思前想后,适才斟酌道:“如今某在山下虽有了酒肆,却甚是不通掌柜、营生之事,亦不知晓该往何处雇些伙计。我初入帝京,不知悟禅师父可清楚么?”

这话问悟禅,倒是问错了人。

他自幼被光隐寺捡了入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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