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挑,几个官兵似乎会了意,一个正在填埋工作的官兵回过头去,手里托着一具耷拉脑袋的女人尸体,大喊道:“虚亥真人,这个就是她娘。”
白袍人瞄了一眼,点了点头。
他越过阿伯,将阿伯一把推了过去,几个官兵见状立马将他控制了起来。阿伯挣扎着大喊着跑,可江上柒却像一只困兽,脚步灌了铅,顿在原地。
一只冰冷的手划过她的脸,肆无忌惮地掐起了她的脸。逼迫江上柒抬起了头。
“那么严重的瘴毒都能存活下来,同村仅剩你一个孩童,是个修身练药的好胚子。”
女孩抬眸,眼里已尽无光彩。没了父母,这世上已再无牵挂。面前那张冷峻严厉的脸也吓不到她,她呆呆地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这一举动却让虚亥真人又一次诧异,他感慨江上柒的胆识,居然没有吓得叫出声来。
阿伯见虚亥真人对江上柒没有恶意,便停止挣扎,紧盯着他们两人。白袍随风飘飘起,隔着几十步远,阿伯只得看到那男人朝江上柒不知说了什么,她呆愣愣的走了过去,被那宽大的袍子遮住了身体。
“咻”地一声,一个沉甸甸的金边锦包被扔到了阿伯的脚下。
锦包口不严,露出几块发光的金子,闪的透亮,份量很大,这么多的钱,瞬间吸引了村民的目光。
有的忙碌一年半载也不见得能攒出一块金,阿伯不解,那几个官兵看到这个锦包也阴阳怪气起来:“你走好运了,光这一个锦包拿去卖就够你吃上一年了。”
阿伯刚想开口,虚亥真人就转过身来,扶着江上柒的肩膀,缓缓开口:“这女娃跟着你,也不一定有什么大的成就。我乃当今都主的得力干将,腰上这把剑就是我的证明,今日这场瘴毒来势汹汹,不少人都难逃厄运,唯一幸存的孩子就是她,可见她天子过人,承受毒性的能力和心理素质都可见一斑,因此,我想把她收入麾下,锦包里的钱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人群议论声戛然而止。目光都齐刷刷地盯着阿伯,看他会做出什么样的抉择。阿伯误打误撞造就了一个虚亥真人眼下的“奇才”,可他不知,这是他提前就把江上柒藏好的缘故。
阿伯的大脑飞速运转中,虚亥真人说的话不假,江上柒跟着他会有更好的归宿。他又联想到江上柒的阿爹阿娘,就是为了给她谋一条离开琇山的出路才下的山。
他不能执意一直将江上柒留在身边,这对她来说既不公平也没有用。不光如此,地上的锦包也是一个推手,他纵横江湖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钱。
“我…”阿伯顿了顿,瞄了一眼江上柒,江上柒正站在虚亥真人身边,眼神空洞,目视前方,仿佛毫不在乎最后的抉择。
她好似长在大树上的叶片,只是这颗大树长在水边,当秋天来临,脱离枝干,她被迫落在水面,水往哪走,她就往哪飘。
她最终还是被那个白袍人带走了,离别的时候,阿伯摸着她的头,叮嘱她要好好听话,家里的老宅一直由他打理,他也会时常来看望她。
江上柒木木地点了点头,然后背对过身,跟随着大部队一路下了山。绣山不好爬,也不好走,没有人如父母般庇佑她。
江上柒无人依赖,颠簸着坐了平生第一次的马车,到达目的地时她自己都惊讶,累的浑身酸痛,灰头土脸。
虚亥真人住在远郊的一个园林里,青瓦白墙,错落有致,大大小小的房屋惹人挪不开眼,青石小径,竹林悠悠。
这比埯村的草房要好的不知多少倍,她被下人带着去了最里的一间小屋,让她稍作休息。
此后,便一待十年。
十年间的时光里,她从一个八岁的孩童,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只是容貌变了,别的却丝毫未变。
她还是一如刚进园林的沉默寡言,不爱吭声。丢了八岁前的活泼天真,面对旁人只有冷若冰霜的一张脸。
一开始她刚来那段时间,园林里有几个门徒壮着胆和她搭话,她不是不理,相反还试图融入过他们。只是性格实在不对付,慢慢都被人疏远了。
再加上,她并非天资过人,只是一个乌龙误会。性格的不讨喜和能力的欠缺,让她逐渐成为众矢之的。
被戏弄被辱骂都是常态,虚亥真人瞧她根本没有相应的反抗,只是任由欺凌,便更加笃定江上柒只是空有一个冷酷的外壳,内里却是散沙一盘。
这日子一久,他就愈发觉得自己当初丢下的锦包越是不值。她展现不出他想象中的天赋能力,枉为成为他的徒弟。
心态的变化也让他对江上柒的态度变得不满,从在前排练功转成后排内务,再到最后变成只在园林里干些杂活。
江上柒成了一个打杂的,每日就领点薪水在园林里给往日的师兄妹们端茶倒水。就算是这样,她也仍是不苟言笑,仿佛内心毫无波动。
她像一个任由其他人摆弄的娃娃,谁也没见过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