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卫躺在地上,脚上血淋淋的,赵界风拿着桃木剑,脸上惊恐万分,却还在断断续续地念咒语。而人头狗脸上被撒了棕色的粉末,它紧闭着眼睛,拼命甩头的同时扭动着身体,不断后退,看起来很不舒服。
平卫见到来人,马上哭出了声,“时半仙、玄慈大师,求你们帮帮我师傅,只要他作法完成,怪物就会中伤,”说着,他拖着伤腿,又害怕又乞求地挪向三人的方向,“我求求你们,只要拖一盏茶的时间就好。”
无需多言,他们就决定了帮助赵界风,因为帮他也是在帮自己。
时青岁趁着怪物看不见,拿着柴房的砍刀就往它身上招呼,刀锋划过它肥硕的身体,有种粘腻的阻塞感。
尽管如此,时青岁还是砍掉了怪物的半截手臂。
它断掉的手瞬间化成了浓稠的液体,散发出刺鼻的腥臭。
怪物少了手,表情却变得十分兴奋,它倏然睁开了眼睛,惨白的眼球里布满了血丝,它的瞳孔紧缩,接着,那墨绿色的液体便重新接上了它的断肢,成了短小的圆规脚。
墨黑的新手十分锋利,在石砖地板上戳下了一个深深的洞。
不能毁坏它的身体。
怪物看到了俞韵,瞬间放弃其他人,转而举起尖锥般的手,奔向俞韵。
俞韵做好了防备,提前攻击它的头,可惜怪物的脑袋实在太硬了,即使划破它的头皮,它依旧能不受影响。时青岁也来帮忙,阻止怪物伤害俞韵。
人头狗被两头骚扰,十分厌烦,直接不管时青岁的攻击,全力冲向俞韵,俞韵急忙闪躲,但还是难以避免被撞飞出去。
俞韵几个翻滚,及时卸掉了大部分的力,她忍着疼痛,又连忙起身,防止被怪物偷袭。
怪物果然还在盯着俞韵,正当它准备再次扑向俞韵时,时青岁当即出手,一刀砍向了它的脖颈。
怪物反应极快,竟从那黑洞洞的嘴里喷射出一口墨绿色的粘痰,直直面向时青岁。
时青岁硬生生地转了手腕,柴刀发出滋滋的声响,腥臭里渐渐混合上了铁器味,而原本平整的刀身,如今变得坑坑洼洼。
近距离接触刺激性气味,时青岁干呕了几声,差点浪费晚饭。
他和俞韵轮番拖住怪物,赵界风腿上有伤,罡步走得比往常缓慢,但距离完成仪式,只差最后几个步骤。
怪物在屋内乱窜,平卫拖着伤腿护住赵界风,沈玄慈则拼命护着祭坛,保证作法的器皿不被打翻,防止仪式被破坏。
俞韵人小,柴刀很容易就划进了怪物的嘴里。每当这时,俞韵就能听到密集的金属碰撞声,它的嘴里竟然全是牙齿。
随着时间的推移,俞韵和时青岁身上也多了不少伤痕,最重要的,怪物的行动竟然越来越迟缓。
怪物意识到不妙,想要转移目标,前去阻止赵界风,但俞韵不会让它得逞。
怪物见摆脱不了俞韵和时青岁,又打起了别的主意。它故技重施,对俞韵做出吐口水的动作,在俞韵遮挡时,它突然撞向了博古架。眼见架子即将倒下砸向祭台,沈玄慈连忙跑过去扛住了这一击。
怪物毫不留情,跳起来继续冲撞博古架。
沈玄慈被撞得青筋暴起,身体摇晃,博古架上的花瓶和玉器齐齐砸落,乱哄哄地碎作一地。平卫慌张地护住了香炉,不让香火砸到熄灭,俞韵顾不上其他,也赶过去帮忙。时青岁则疾步跑向沈玄慈,和他一起架住了博古架,并咬牙将架子换了一个方向。
怪物仍不停止,直至将整个博古架撞散架了,才速即转身,冲向赵界风。
沈玄慈被完全压在架子下,时青岁也剐蹭到不少地方。
俞韵一回头,怪物已然来到了赵界风身前,她举起椅子想要砸过去阻止,怪物却真的喷出了墨绿色的液体,这次液体比之前的都要浓稠滚烫,俞韵不得不把椅子当成盾牌,挡住了这一下。
木椅发出清晰的腐蚀声,液体顺着边角黏糊糊地滴落,耳边传来了平卫撕心裂肺的叫喊。
俞韵转头,发现怪物快速地爬上了赵界风肩膀,然后将他的脑袋整个塞进了嘴里。
平卫看到这一幕,惶恐无措地抓起了桃木剑,他想救赵界风,可颤抖的双手却迟迟没有动作。
怪物干脆利落,锐利的手飞速划过赵界风的脖颈,取掉了他的头颅。
血液四溅,鲜红的血液飞溅到平卫的脸上,宛若恶魔的图腾,平卫愣了一秒,后知后觉地摸向自己的脸,他还没看到自己的手上沾到的血,就看到失去脑袋的赵界风,像一根木棍一样,倒到了地上。
平卫霎时受到刺激,竟大喝一声,怒目圆睁,带着桃木剑冲向了怪物。
不料此时怪物瞬间回头,那丑陋的脸一百八十度转弯,对着平卫喷了一大口混合着血液的墨绿色液体,平卫登时就被糊住了,液体发出烤肉的声音,结结实实地黏住了他的鼻子和嘴巴,使他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