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的命运。
但操控的人既不是上帝,也不是佛祖,而是江麟友。
谢家就是对赌协议的另一方,堃宇集团背后的掌控家族,当年,挽江氏于危难之中,保留下一点东山再起的基业。
江麟友说,这是值得江家子孙代代报答的恩情。
这些人说话行事,都喜欢用冠冕堂皇的由头包装底下的腌臜,让它变得对当事人而言,不那么难以下咽。
江家要报答多久,两家利益捆绑就有多久。两个年轻人的婚姻自由与一辈子,够吗?
大概是够的,江麟友总不能活得比她还长。
所以授意江胤吾保护她,无非是将她送到一百个人的床上能得到的,都没有和谢家联姻来得多。
如果嫁了,下半辈子当一个锦衣玉食的阔太太,未尝不是件好事。
可若真是件好事,又怎么会轮到她。
温盈却一心二用,面上一边端着矜持优雅的笑,脑中一边细数谢律的“光辉过往”。
如果说蒋勋南是个浪荡的贵公子,那谢律就是个……丧心病狂的恶魔。
——来自于一个被他“玩”死的姑娘,她父母恸哭流涕的评价。
他名声太臭了,已经不是花,而是臭,敢跟他的姑娘,都得有豁出一条命的觉悟。
她听过一个身心俱寒的,不知真假。
一个足月孕妇进了谢律的房间,抬出来时,肚子就平了。
林林种种的太多,多到江应慈和江应霓两姐妹避之不及,恨不得她当场嫁给谢律,将这事定下来。
而谢律的父亲谢韶鹤,也苦于北城没正经人家的姑娘敢嫁自己这个儿子,替他收拾烂摊子还算小事,迟迟难成家,逼得谢韶鹤差点广贴告示找洋媳妇,才是笑柄。
这不,江麟友抓住了这个机会,刚巧,谢家也不想要一个太受娘家重视的姑娘,免得日后出事一堆手尾。
牺牲她一个罢了。
罢了。
这层关系还在高度保密阶段,除了两家核心成员,没人知道。
一方面,是温盈却太年轻,如果过早传出婚配消息,会被骂没有事业心,影响Pearlaut赚钱。另一方面,几年后她嫁了,也要息影退圈,将名气和影响力降到最低。
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温盈却总在想,会不会过几年之后,风和日丽的某天,她在豪华别墅里腐烂多日的尸体被佣人发现,报警后引来媒体记者,消失多年,以惨烈的人生结局最后上一次热一。
营销号的内容她都想好了。
【某退圈影后命丧家宅,当年为嫁高门,巅峰时期息影,如今这算是报应,还是注定?】
现在还不是影后,但都要死了……
总得拿个影后再死。
可温盈却也不确定,拿到影后后,会不会真的心甘情愿,葬送自己。
“盈却?盈却?”
方秉兰没坐她旁边,只能强撑得体表情和声音,唤回走神的她。
温盈却大梦初醒,唇边笑容太久没注入情绪,已显得僵硬,她朝谢韶鹤夫妇微微点头,“抱歉。”
“你刚出院没两天吧?是不是没休息好?”匀速转动的圆桌,有道退秋鱼刚巧转到谢律面前,谢韶鹤按停,“听江夫人说你爱吃鱼,谢律——”
两人位置毗邻,被点到名的谢律倒无二话,半撑起身体,拿公筷夹了点到她碗里,挑眉笑道:“尝尝吧,小温妹妹。”
温盈却的笑快撑不住了。
她倒胃口,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爱吃鱼了。
无奈,她又祭出女明星的吃法,筷子尖尖挑一点,一块鱼能应付半小时。
后来,趁长辈畅聊,江胤吾夹了块黄油龙虾到她碗里,盖住了那块鱼。温盈却冲他俏皮地眨眨眼,总算有了第二种表情,而非像个木偶一样,程序设定要笑,那便笑到散场。
桌上大部分话题,都和她或者谢律没关系。
他们是这个局组起来的核心人物,却被映衬得多余,而江胤吾也在不断以后辈身份向谢韶鹤讨教生意经,悄无声息地替她解围。
温盈却心如明镜,镜子里是一汪水,柔软,冰冷。
如果允许,江胤吾会为她做任何事情。
可他,也只能做到这了。
“明年等鹭城的项目落地,吴老那边……”谢韶鹤声音顿住,视线环桌,随后朗声笑,“麟友,既然吃差不多了,这些年轻人听我们在这聊事儿,多闷啊,我看,还是别拘着他们了。”
谢夫人柔声附和:“我听说,南港那边今晚有烟花秀,阿律,要不你带着盈却去瞧瞧?”
谢律一臂挂垂在椅背上,吊儿郎当,“妈,人大明星。”
“我带了墨镜!”江应慈讲了今晚除叫人外的第一句话,“四妹,平时你忙,好不容易有时间,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