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吧。”
“我来抱。但是你走慢一点,我都拽不住你。”褚良给文逾整理了一下衣服,看着她飞扬活泼的神情,他不禁也面上泛红。
“我以前没逛过集市,平时也没什么出门的机会。”何嗣音不好意思地笑笑,脸上洋溢着满足。
逛了一上午,何嗣音的劳累渐渐胜过兴奋。
长长的集市还远不到头,何嗣音迟疑着想要回去。
“回去吧。”褚良招手把身后远远跟着的侍从叫过来,把孩子交给何嗣音,抱母子两人上马。
褚良牵着马缰绳,站在原地环顾四周,欣欣向荣的景象让他略感欣慰。
“下雪了。”何嗣音的惊呼声将褚良的思绪拉回来。
他抬头看着天空,丝丝点点的凉意落在裸露在外的皮肤上。
褚良利落上马,把何嗣音拥在怀里,嘱咐道:“你跟文逾把衣服裹好,一会就到家了。”
何嗣音把文逾罩进自己的斗篷,用鼻音回应:“嗯!”
又一年春季,褚良重新踏上了奔波的行程。
与以往不同的是,他的身边终于有了梦寐以求的同行人。
尽管还是没有得到最彻底安稳,但是有妻子、有孩子,褚家一门面临的艰难与远离家人的孤寂都不再是褚良的心结。
……
珍儿双手捧着书帛,低头走在通往御书房的路上。
她原本是低等的洒扫宫女,却在一夕之间“飞上枝头”,被皇帝亲自提拔为御书房的侍奉宫女。
周围传来宫女的窃窃私语声,珍儿的头更低了几分。她默不作声,快速走过。
御书房的案上堆满了奏章,赵续埋头其中,没有理会进来的珍儿。
珍儿将书帛放于桌案上,默默立于赵续一侧。
“都下去吧。”赵续骤然开口。
屋内侍立的宫女和内侍一齐退下,唯有珍儿依旧站在原地。
赵续直起身子,仰头舒缓着脖颈。
殿内落针可闻,珍儿强忍着恐惧,不住地颤抖着。
“站近些。”
珍儿猛地一激灵,缓缓走上前。
赵续直直地盯着她,不停地搜寻和回味着与赵姮相似的面容。
与赵姮相比,她明显更为稚嫩。她时时都低着头,却不知,她低眉顺目时的神情与皇姐才是最为相似的。赵姮的眉间总是带着一抹飞扬,那是谁也学不来的气质。
赵续愣愣地出着神。
他的生母出身低微,连带着他也不受父皇重视。起初费尽力气找上赵姮,他只是为了能在父皇面前亮几次眼。可无奈太子与二皇子的母家煊赫一时,并不是只凭他的努力就能比肩的。
赵姮是真心待他好的,可惜她最终还是选择了褚存典。
登基以来,赵续无时无刻不在怀念有赵姮陪伴的时光。
孤家寡人的孤寂是常人不可想象的,尽管手握天下,他却时时都觉得周身寒凉。
“去那躺下。”赵续极力将珍儿想象成赵姮。
他如猛兽一般撕扯掉自己的龙袍,“你从来都没有把我当成过大人,可我十七了,我早已独当一面。”
珍儿瑟缩着躺在榻上,双手被赵续牢牢制住。尽管他的动作极其温柔,珍儿却不寒而栗。
他迅速发泄完,躺在一侧摊开手脚。
珍儿气息不稳,声音不可抑制地带着哭腔。
赵续轻柔地摩挲着她的身体,耐心安抚:“别哭了,你今天回去可以多休息一会。”
躺了许久,赵续重新回到桌边,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珍儿也强忍着不适起身,匆匆整理后向皇帝道了一声告退。
得到赵续的允准后,珍儿逃也似地跑回了自己的住所。同住的人都在上值,她也得以独自消化情绪。
皇帝竟然觊觎堂姐,这个不伦的辛秘却偏偏要她一个小小的宫女来承受。
珍儿瘫坐在床上,捂脸痛哭起来。
自幼时进宫以来,她与家中的联系愈来愈少,再加上不善言辞,身边几乎没有扶持的伙伴。她一贯安于现状,从不怕劳作艰苦。赵续心血来潮的宠幸却偏偏打破了她维持已久的平和。
珍儿尽力让自己安静下来,打来一盆水清洗身体。
擦拭时,她不经意间看到镜中的自己。
镜中人肤色苍白,嘴角低垂,左眼处垂挂着一滴清泪。
她看着这张模糊的、为自己带来厄运的脸,心中被注满了无助与忧郁。
珍儿努力扯起嘴角,本想摆个笑脸,可眼下的那颗泪却毫无预兆地滴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