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怕入来搜查刺客,而是怕那贼人阴差阳错躲进家中,那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上一世她此时在江府中,禁军盘查也是江关应付的,她只乖乖躲在闺中,没人敢进闺房搜查。
哪怕是经历了上一世,她也未曾见过这般场面,而此时,墙角葳蕤的芭蕉丛中发出了窸窣的声响。
火光越来越近,情势紧迫,江君凝用力拢着袖子中的手,听到芭蕉丛内的声音,呼吸都快停止了。
她不直到自己是怎么走到了芭蕉丛中,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去撩开那丛芭蕉丛,只是知道撩开芭蕉叶的那一瞬,怕什么来什么,她差点没哭出来。
不知何事男子已将黑衣褪下,染着浓血的血衣被他褪了下来,只着一身单薄的缎面寝衣,剑刃在月色下泛着冷光,折射出眸中杀意浓浓,与他的长相格格不入。
孙嬷嬷挡在了江君凝前面正欲呼救,一把血迹未干的剑于架在了孙嬷嬷的脖颈之上。
看着利刃轻轻划破了孙嬷嬷的脖颈,鲜红的血迹再一次染红了利剑,江君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公子就算杀了我二人也无济于事。”
火光越来越近,映出男子俊秀无边的面容,就在她思虑这男子有些莫名的熟悉之时,他原本紧绷着手却莫名松懈一瞬,手上的剑刃,落了地:“恩人......”
这声音出奇的熟悉,江君凝猛地想起他是客栈中被她阴差阳错救下的男子,来不及过多询问,随着院外脚步汹涌,院内能听到外面被包围的声音。
甘棠听到了动静也从屋内踏出:“女郎可是有什么事?”
江君凝回过头来,轻轻摇头。
男子修长的手捡起地上的剑:“我不会连累恩人的。”
外面已经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里面可有人?”
白色长袍上血迹斑斑,伴随着长风,血腥味再一次扑鼻而来。
“公子,如此坦然出去,我也逃脱不了干系。”
如今别院已是水泄不通,根本逃无可逃,江君凝半垂的眸子看着那双修长的手缓缓将剑送到了她手上。
他凤眸无波,目光却在她脸颊上不肯离去:“恩人有法子可以撇清关系。”
望着近在迟只的利剑,江君凝迟迟没有接,她当然不能一剑捅死他,这刺客能刺杀禁卫军统领,却能被她一个女子刺伤。
这个理由说不通。
“去带这个公子吃些山药。”
江君凝说朝孙嬷嬷说完这句话,便接过他手上的剑刃,与墙边的黑色血衣一起塞进了院内的狗洞中。
甘棠走到她身侧,提醒道:“女郎,万一被拆穿了,那可万劫不复了。”
“交出去一样万劫不复,一个能刺伤禁卫军统领的人,却能被你我交出去,谁人会信呢?”江君凝想了想,又道:“既然已是如此了,那只能破罐子破摔了。”
他吃过山药之后,肿成那样,希望能躲过这一劫吧。
禁卫军来势汹涌,为了拖些时候,江君凝步至大门前,外头的禁军显然亦是没了耐心:“我等奉命搜查刺客,还请主家把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