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月节(1 / 2)

有什么光芒忽然闪了一下。

这是个极热闹的村落,离锦绣城有一段距离。虽然房屋都破烂不堪,有的只有面残破的墙壁,但繁华的灯火将每个人的脸上都镀了一层瑰丽的金红。

天上一轮圆圆的月,地上一群载歌载舞的人。她们都是些女子,有的带了孩子,穿着崭新的衣裳,在将一盘又一盘的食物端上那设置于村子正中央的香案上。这应该是祭月节。莫炬野走了过去,径直穿过了一个跑起来的小孩子的身体。她停下身回望向那孩子远去的背影,发现这里与里境又是不同了,仿佛只是一个最最基础的幻境。

那些摆放整齐的盘子里放着些如林檎,柿子,芋头一类的,只有秋季才产的果蔬,很多莫炬野都叫不上名字。还有些盘子里放着月饼和精巧的食物手工,看着就香气扑鼻,让人垂涎三尺。食物上方的案上摆着几根红蜡烛,和在迟泊房中的匣子里看到的一模一样,才刚刚开始燃烧,火苗在微弱的夜风里轻轻摇曳着。

这里是什么地方?莫炬野绕着整个村庄走了好几圈,也没能确定它的方位,而那条来时的路已经不知不觉重新被黑暗笼罩,再难寻觅。

不远处,一个很年轻的女人,不如说是女孩,正跪在香案前叩拜。那是个身材有些矮壮的女孩,穿着明显不怎么合身,有些窄小的裙子。那裙子也并不像新裙子,水红色的襦裙边角都因为水洗而发白,中衣上巧妙地打了几个布丁,使它们看上去像是与原来的布料融为一体。女孩的脸上抹了些□□,嘴唇上上了几点口脂,但这些繁琐的装饰并非使她看着无比美好的原因,令她看上去容光焕发的是她的眼睛——一双亮得连天上那轮明月都无法相媲美。她此时脸上的表情无比虔诚,深深地叩拜着,嘴里似乎在念着些什么。

莫炬野又走近了些,听到她说:

“月娘保佑,月神保佑,请赐给我一个疼爱我的好夫郎。”

莫炬野被小小震撼了一下。

女孩双手合十,闭起眼睛十分认真地念诵了几句类似祷告的话语。一名中年妇人走向她,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笑道:“小月儿,你在求什么呢?”

女孩睁开眼,眼睛亮晶晶的:“林姨,都说了我名字是月娇,不要再叫我小月儿了……多难为情啊……”

“唉哟,小小一点儿还计较起这个啦,”林姨很宽和地笑了,而她手里那个大概有四五岁的小男孩则烦躁地扭来扭去,“所以到底许了什么愿啊?”

女孩似乎脸红了,遮遮掩掩地羞涩道:“就是……就是……关于出嫁的事情。”

“哦,求月神娘娘给你一个好丈夫啊。”林姨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调笑道,“你这丫头,还没及笄就开始想男人了,真是羞人!”

没等女孩满面通红地反驳些什么,林姨就宽慰她道:“不过早点儿想总比晚点儿想好,终身大事,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归宿可就在上面了!可别像我一样,糊里糊涂就嫁了那个死鬼,到时候可一天好日子都过不上,全都得指望我们耀耀长大有出息了,好好孝敬他老娘!”

她低头看自己的男儿,分明是极欣喜和满足的神色。这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依靠,她未来荣华富贵的根,她连一句重话也舍不得说,只觉得怎么看怎么满意。这个“耀”字,可是请全村最有学问的那个教书先生起的!

月娇跪在一边,看着这对母子。她的脸上并没有因林姨那番对男儿的展望而露出分毫向往的神色,反而有一丝隐隐的恐惧。可能因为她太小,生育于她而言实在是遥远而模糊的事,偶尔从年长些的妇人口中知道些,也几乎从不和锥心刺骨的痛楚相分离。她这个年纪,只是想要个疼她,宠她,爱她的好丈夫,至于要为此付出什么,她从未了解过。

莫炬野轻轻叹了口气。在赤水宗上药理课时,秋兰居的教授师傅们详细地教过什么草药该给生育大出血的人用,那一课是讲给将来想成为医修的同门的,可就连莫炬野这样一上药理课就恨不能睡到第二天早晨的刺头都安安静静地坐着听完了那一整节课。师傅详细地讲解了凡间女子生产与修真界女子生产的差别,但唯一不变的是,她们都要将一个新的生命从自己的身上取出——那样沉重,那样庞大,那样血淋淋的生命。

月娇从地上起来,随着她的视线,莫炬野看去,发现孩童们围成了一个圈,正拍着手,欢声笑语地唱着一首歌:

“中秋夜,月娘娘。深深拜,团团圆。好夫婿,结良缘。今年团圆,明年团圆。年年团圆。”

月娇本来因为林姨而勾起的,对婚姻生活的一缕浅淡的恐惧随着孩子们稚嫩的嗓音而消失了,看着她们,她重新恢复了笑容,并向着屋里走去。莫炬野紧跟着她,直觉告诉她,这个叫月娇的女孩很重要。

她住在一间极破的茅房里,刚跨进门槛,莫炬野就闻到一股酒气,而女孩的表情也由纯粹的喜悦变为了近乎绝望的平静。她冷漠地推开一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走进了房间。

莫炬野也想进去,可是不知怎的,她如何努力都无法跨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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