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焕前脚刚走,嘉宁后脚就溜出孟宅,差点把门拍散架了。
杜檀昔赶紧开门,“出什么事了?”
“大事。”她转身带上了门,小脸上满是兴奋和震惊,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拉着杜檀昔坐下后,压低声音道:“李言、李言有不举之症……”
“噗——”杜檀昔一口茶喷了出来,赶紧放下茶盏,抹掉下巴茶叶,“胡说什么。”
“是真的,今天国公上门求药,我亲耳听见师父说的。”
“……”
杜檀昔一时心绪复杂,难怪多年不近女色,她还是装作不知道为好。
嘉宁走后,她摊开纸张,在地图的某处重重画了几道圈,这里是一座山,一座很重要的山。
“钦差,房通请您过去,说想到了些线索。”
师爷喝完药正要躺下,听外头传来说话声又坐了起来。
“钦差。”
“你好生躺着。”杜檀昔坐在绣墩上,开门见山:“有什么线索?”
“是这样的,我想起来去年的腊八节,柳公做生意交了大笔税款,县令高兴连着施了三日八宝粥,他知道在县衙做事的伙夫厨娘家境都不好,于是让我提了腊肉腊鱼送去,让他们过个好节,我去胡三家的时候,看见了侯三和侯四。”
“侯三侯四是谁?”
“侯三侯四以前是出了名的泼皮无赖,为此官府不知道抓了多少次,可每次犯的事不大,关十天半个月就放出来了,当时我以为他们也住甜水巷,后来发现他们住在北街,你说说胡三一个老实人怎么可能和泼皮无赖有交情。”
杜檀昔沉思了会:“你这么说也有道理,但要是以此说明两人有问题,似乎有点牵强。”
“钦差请听我说,这两人曾参过军,有点功夫在身上,后来不知道怎么勾搭上了霹雳堂,不然您想想,两个泼皮无赖怎么能住到富人聚集的北街,不过自从变安分后,他们一个开了家棺材铺,一个开了香料铺,每年税款准时交,极为低调,这才让官府忘了他们。”
对于霹雳堂她有所耳闻,霹雳堂□□暗器,门下弟子是一等一的杀手,不过他们早在五年前已归顺朝廷,每年按时进贡,难道生了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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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安棺材铺开在南街,平日冷清,只有一个伙计在里面拨弄算盘,后头摆了几口棺材和一些白事物什。
杜檀昔撩开锥帽,抬头看了眼铺名,“掌柜在不在?”
伙计抬眼打量来人,他们这行见的人多,一瞧面前娘子就知道非富即贵,笑迎道:“娘子有什么吩咐啊,掌柜的在府上呢,有事告诉我就成。”
“订棺材,要金丝楠木,三个月后就要。”
“这恐怕来不及,金丝楠木又贵又少,早就被订完了,要等下批也是明年后了。”
“麻烦通融通融。”
一枚金铤在眼前晃过,伙计忙接了塞进袖中,“成成,您在这稍稍坐会,我去问问掌柜的,马上。”
侯三听说来的主顾是个大客户,从花鸟市场匆忙赶来,见有个娘子站在铺中,背影高挑,悄声问过伙计后,笑着道:“这位娘子是要订金丝楠木棺材?”
“正是。”
杜檀昔转过身,侯三歪靠柜台,两指轻轻敲着桌面,面色精明:“娘子也知道,金丝楠木每年就产出那么点,前面有两个大顾客订了,得罪不起,您这非要的话只能等明年了。”
“我出双倍价格,”她把钱袋拍在桌上,慢悠悠道:“这是定金,掌柜心善,一定会帮我想办法吧?”
钱袋子沉甸甸的,他一听声儿就知道少不了,喜得脸上褶子都出来了,捧了塞进怀里:“好说好说,三个月内一定打好送到贵府,不知娘子住址?”
“洛阳人士,不必多问,三个月后自会有人来取。”
他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钱到手了就行,管谁来订,趁她在前台登记姓名时,侯三背着身偷偷把钱袋打开看了眼。
“掌柜的。”
“诶诶,”侯三转过身,“娘子还有什么事吗?”
“你说我大老远好不容易来一趟,要是毁约就没地说理去了,所以我想着去掌柜府上看看,到时候也知道去哪找。”
“原来是这事,成,娘子请。”
北街街道宽阔,府邸气派,踏入院中,脚下的砖竟是大理石,可谓奢靡。
“这是什么花,怪好看的。”
借着逛园子的借口,杜檀昔细心留意府中的陈设布置,虽说侯三是泼皮无赖,宅子审美不错,有侍女搬着花盆经过,是一株姚黄牡丹,大唐女子都爱花,杜檀昔也不例外,目光不由跟着望去,却被墙角的一株红色花朵吸引注意。
侯三面色变了变,笑道:“嗐,应该是野花吧,前面院里还有好些牡丹,娘子要是喜欢,我送一盆娘子如何?”
再次出来时,她怀里抱了株魏紫牡丹,侯三一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