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世人不闻她们痛苦地呐喊与哭啼,漠视她们鲜血淋漓的模样,只赞美和鼓吹荆棘上开出花是多么的神圣美丽。
而这些加诸于女人身上的压迫和轻贱,多数是由他们的父母族亲亲手施与完成的。
“难道宋寺丞是被宋家族谱除名,扫地出门了吗?”这不就是如同丧家之犬,周巍澜觉得自己找住了她的痛处,止不住嘴地打击她:
“你百年之后,牌位入不了祠堂,遗骨葬不进祖坟,这可如何是好,到时候无人供奉香火,岂不是只能做孤魂野鬼!”
宋祺叹了口气,这小年轻一表人才,不说话往哪儿一站,就是意气风发的英才子弟,可是话多嘴贱,形象顿时就猥琐油腻了许多。
“女子本就上不了族谱,不存在什么除名,还有,不出嫁的女子死后也进不了祖坟,嫁人的只能随夫葬,再说人都死了,争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活着的时候好好活才是正理,我劝二位别老盯着身后事,先走好眼前路吧。”
宋祺觉得一天奔波都没有和这两个人交流累,打了个哈欠,摆摆手:“累了,不想回答二位好奇的问题了,以后都是同僚了,相互习惯吧,请多关注于公事,别整天揪着我是女人这回事来说教,回吧。”
说完,抛下冷风中的两人,回屋就寝了。
鸡打第二遍鸣,宋祺就醒了,在院里练了一遍若弋教给她的招式,梳洗完就带着侍卫一起去田里巡查了。
昨日下午她已经从张二牛那里了解了大概,这里是青坡屯,这儿的人,很多是官宦之后,因罪被贬,充入司农寺,屯里不仅种粮食,还种瓜果蔬菜,饲养牲畜,供给京城的官府衙门。
比起农户自己的庄稼地,这屯里的土地的确算得上是良田了,而且水渠灌溉看上去也是经常维护的,可是现在都干涸了,所以也发挥不了作用。
不过即使是这样,地里的情况依然是让人堪忧。
满目都是缺苗断垄,这样的出苗情况,若是不补救,那明年的收成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连屯里的情况都是如此,农户自己的田地,那情况可想而知,怪不得有那么多人放弃土地逃荒,因为当下种地就是眼巴巴等着饿死。
宋祺忧心忡忡地绕完地,回来时天已通亮,远远就看见了王周二人,旁边围着张二牛和几个管事,两人负手而立,指点江山,旁的人都谄笑着应和。
“二位大人肯定也去过其他田屯了,今年老天爷不开眼,哪儿都是这样的苗情。”张二牛解释着,他知道上面也就是来走个过场,不能解决地里的问题,但是可以往上反应啊,这样的情况,明年收成一定不会好,得提前往最坏的情况反映。
王周二人又高高在上地点评了一通,最后说会往上汇报情况的,至于怎么补救,怎么应对灾害,完全没提。
宋祺巡查完地回来心情很差,又看见同僚们一副不以为然的做派,冷着脸上前将张二牛唤了过来。
“张监事,虽说这年岁不利,人也拿老天爷没办法,可是我们也要尽可能地抗灾保收,做好自己本分的事儿,你说对吗。”
“是,是,您说得对,可是您看到了,今年的出苗情况就是这般了,而且播种前我们也都施肥浇灌了,我是真的没办法了。”
宋祺没有多说,只是让他将管事们召集到一块儿。
“她又要做甚乱?”周巍澜忍不住抱怨:“女人就是事多,想显摆一下威风吗,还把人都找到一块儿。”
王恳却不吭声,只冷眼旁观,想着回去要在新上峰跟前好好参她一本。
“诸位管事,我看地里的情况,首先,没有荒芜,都有耕作,这说明大家都没有荒废农事,但是付出了辛苦,地里的情况却不大好,这当然是因为干旱的原因,可是咱们也还有补救的方法。”宋祺挽着袖子,示意张二牛让人拿笔墨记录。
管事们都是庄稼人,对土地有着深厚的感情,看到地里的情况他们也心急,可是也束手无策,如今听闻有补救的办法,都竖着耳朵,想从这位女官人这里找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