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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拇指摩挲着我的指节,如电流般颤栗的痒意从皮肤相触间升起。他含住我的唇舌,细细的舔舐,我听到两舌交缠间滑腻的咕哝。
三谷隆捧着我的脸,避开我面颊肿起的地方。他的唇离开时依依不舍地牵出透明的银线,并未远离,刚好呼吸着我的呼吸。他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说:".....谢谢你送我回来。"我直觉他一定不是想说这句,但我有些怕,我怕听到他说出某些会推着我去做决定的话。
他下车时,跟我讲注意安全。我点点头,慢吞吞驶离。大概过了两分钟?或许只有一分钟,我的手机响起来。
"如果不跟你讲,我一定会后悔。"三谷隆的声音穿过那微妙的两分钟传递到我的耳畔,他用非常坚决的口气问:"我能邀请你留下吗?"
这句早该说出口的话,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出现,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做出决定。我听到他又问了一遍,严肃而坚决地说:"我能邀请你留下吗?"
我不知道自己怎样将车子倒回去。我跟着三谷隆走进昏暗的门厅,客厅窗户斜射进来的街灯的光为三谷隆的身体勾勒出一条蓝色的边线。我的双膝发抖,我被恐惧压得喘不过气,我听着黑暗中正在靠近的那个和我一样惶恐的人越来越清晰的呼吸。
三谷隆滚烫的手臂钳住我的腰,他不再给我逃离的选项。我在他的温度下像放在火上燃烧的太妃糖,咕嘟咕嘟冒着泡泡。
三谷隆粗重的喘息侵染我的神经,我的身体酝酿了一个漫长的寒颤,我在头晕目眩的白光中听到三谷隆的声音。他说:"电话响时,你是比较期待听到我的声音,还是你那个...男友?"
我睡了个好觉,所以被手机消息吵醒时格外不愿意。松软的被子和三谷隆的体温极大安抚了我这段时间用忙碌来麻痹自己的紧张。睁开眼时手机还在向外蹦消息,屋里黑漆漆的,眼睛一时间受不住刺眼的屏幕亮光,不得不先关掉声音,倒扣住手机,闭眼等了一阵。
三谷隆发出声哼哼的鼻音,脑袋埋过来蹭我,问怎么了。我说家里人来了消息。他哦了声,吻吻我的脖子,又问几点了。
"四点。"我说,"再睡会吧,抱歉,吵醒你了。"
"干嘛道歉...道歉就亲亲我吧..."三谷隆的头发扫到我的下颌,有些痒。我推了推他,他不依不饶又贴过来。
"我要看消息啦,你闭好眼睛哦,很刺眼的。"
"你把灯打开嘛。"三谷隆的头依旧埋在我的颈窝,手臂却伸直了去摸床头的灯,"我把眼睛闭好了,开灯也没关系。"
"会吵到你睡觉的,我出去吧。"
"这样睡比较舒服,你出去我会睡不着。"
灯到底还是打开了,我坐起来,三谷隆贴在我的小腹间,我用手覆住三谷隆的眼睛,帮他挡光。
消息是妈妈发来的,妈妈不太会打字,所以发了很多语音,有些短促的一两秒是完全听不出内容的空白。我将语音一条一条转化成文字,妈妈说家里下雨了,问我东京有没有下雨,又说最近天气预报讲要降温,让我多穿些。
妈妈近年来越发粘人,吃什么、穿什么、在做什么,有的没的,总要跟我发些消息。家里院中她养的花开了,拍了不少照片给我看。我夸她,她便开心得絮叨不停。
人上年纪后,睡眠就会减少。家里就她一个,她想我。
我扣着手指想要不要给她回消息。要是给她回了消息,她会想是不是自己吵醒了我睡觉,如果拿工作开脱,她又要心疼我工作忙碌。
三谷隆的胳膊伸出被子,向上拉了拉,盖住我的胸口。他还是同样的姿势,脸颊贴在我的小腹,闭着眼乖乖睡觉。
"刚刚有些拉肚子,正好看到你发消息给我。来东京住几天嘛,我想吃你做的饭啦。我自己总来不及煮饭,需要妈妈照顾才行。"
我决定买房子,哪怕地址稍稍偏远一些也要买。房贷慢慢还就是了,我不能再让妈妈留在乡下。
我可以养活自己和妈妈,绝对没问题。
所以。
"伊佐那,我们分手吧。"
信息干巴巴发出去,我又去搜索了标准分手模板,挑了赞数最高的删删减减发给他。他的东西都在之前的出租屋,他有钥匙,可以自己去拿,我都有收拾好。如何处理,他自己决定。至于这些年他送给我的,伊佐那不在乎这点儿钱,东西全都拆开用过,也没什么还不还的。
妈妈说等家里菜熟了再来东京,我说好,再跟她讲要睡觉,喊她也去睡。
我关了手机,摁灭台灯。我滑进被窝中,像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那样,我钻进三谷隆怀里。
"亲亲我吧,三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