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朴素简单,簪尾雕着三瓣竹叶。
她又添了几笔,将竹叶上的纹理描了出来,栩栩如生。
“昆山给你的。”奚云亭敲门进来,将手中的画卷递给她。
她见卷轴之上刻了“一半苦”三字,心下了然。
“为何不教我些什么?”
无澜刚刚安放好画作,转过身装作惊讶的模样:“你都是飞花极后人了,我一个小小的临渊师叔能教你什么?干脆你教我功夫得了,我认你做师父。”
人人都说她小心眼。
奚云亭听出话里话外的讽刺,不生气也不理会,用微笑将“飞花极后人”的事实认下。
“放心,我和你一样,断不会做出危害临渊门的事。”
“和我一样?”她微眯着眼,目光灼灼,不自主地用手指轻轻敲打桌面,“你知道我在做什么事么?”
奚云亭笑而不答,踱着步子缓缓靠近。快要到她跟前时,他忽然将身子侧探出去,拿起了桌上的画稿:“这是给玄尘子的生辰贺礼?”
这人惯会装模作样,暴露身份之后反倒逐渐真实起来。
他自持抓住了自己的把柄,越发肆无忌惮。“师父”成了昆山,“师公”成了玄尘子,更别提自己这哪门子的“新师父”了。
无澜抽出他手中的画稿,一字一顿:“奚云亭,若真如你所言,我们便互不干涉,相互保密。可若是你做了危害临渊门的事,就算技不如人,就算天涯海角,我也会追着你生生世世,直至共赴黄泉。”
女人的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这会儿因动气泛起了潮红。
从今早出门起,便再没见她动过左臂,只怕此时是抬都无法抬起。
云亭突然起了一个念头:“这发簪,我来做罢。”
“呵……”无澜张口便要反驳,阴阳怪气的话已经到了嘴边,打了个转又咽下去了。
有时候啊,盲目逞强是不对的。免费劳力,不用白不用。
她默许了奚云亭的请求,带着他朝后院的剑炉走去。
无澜与宿明是临渊门器宗的两位师父,在自己的院中均有单独的剑炉,与小弟子们修习的剑炉不在一处。
房门一打开,小巧精密的炉子映入眼帘。这炉子是她借鉴古书复原的,又顺着她的习惯,将那些个手柄、开关改在了左手一侧。炉中的火微微烧着,冒着几颗火星。平日不用剑炉时,这火也从不熄灭,待到下次炼剑,加些柴火,便可迅速旺起来,能省去不少时间。
炉子后面,是几排铁架,摆满了无澜自己打造的各种兵器,刀剑弓弩鞭链戟,大大小小上百件。
第一排的架子上摆着一支精巧的银簪,通体泛着光亮,簪身光滑无物。
无澜将它拿下来,捏住尾部用力向外一拉,从簪中抽出了一把精铁打制的细剑,约有两寸长,小指宽,钱币厚,异常锋利。
她指着尾部的一块银质凸起:“这簪中剑就差竹叶了,你能做么?”
“银质偏软,不算难做,一日足以。”
师父生辰还有三天,时间还很充裕。
无澜点点头,将人独自留在了剑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