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叹了口气:【之前我主人还挨个问问他收的那些小妾的来处,后来那狗贼越收越多,我主人问了也认不过来,那狗贼也懒得编,就不管了。】
管彤问:【那下人也不知道吗?】
影子道:【那么多人,有的连名字都没有。更何况昨晚走了一大批,更找不出来是谁杀的。】
管彤:【官府都在追凶手,你们府上怎么还放人?】
影子:【我主人心善,可怜那些姑娘,那狗贼一死就说放她们走,走不了的留下来,只当多几张嘴。要我说,动手的那位姑娘有血性,杀得好!那狗贼早就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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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木着一张脸,想着今日应该是没人来吊唁了,就起身要回去休息。
有小厮慌忙跑过来,道:“夫人,刑部的刘大人来了。”
王夫人的脸登时就黑了几分,等刘大人走近,又拿起手帕硬挤出两滴泪来:“妾身参见刘大人。”
刘栩对着棺椁拜了一拜:“临近年关,事多了些,现在才有空来祭拜,王大人莫怪。”
又向王夫人道:“朝廷公正,刑部定然会将凶手绳之以法。只是······”
他面露难色,似乎很是纠结:“本不该叨扰的,只是王大人生前所在的位置至关重要,王大人又弹尽竭虑,回家也在处理公务,书房怕是有不少机要。我向上面请示过,上面的意思是说尽快取走,一方面是有利于查案,另一方面,王大人手上未完成的事也能尽快交接。烦请夫人指个路。”
王夫人心道他能处理个什么公务,面上却谦慎缓和:“这是自然,辛苦大人跑一趟了。”
刘栩就跟着小厮出了灵堂,临了多看了杵在灵堂门边的管彤一眼。
管彤无处可躲,被他看这一眼,怕是不好再偷偷跟过去。
正犹豫着,又听到王夫人影子的声音:【他的书房能有什么东西?要查案还不如去后院看看。】
对!后院线索更多!只是自己不认得路。
影子突然开始呼天喊地:【真是新鲜!我还能跑别人脚底下。】
管彤欣喜道:【来都来了,帮我带个路如何?】
影子:【我主人至少得等刘栩回来后才能离开,就先和你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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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妈妈上上下下塞了不少银子,锦一姑娘在牢里的待遇尚且算不错。
没人为难她,更没有动刑,关了好半天才有来审问的。
冯立本想着完成任务就回家睡觉,结果带回刑部一个摊子,被上面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还得自己处理。
“你说人是你杀的,什么时候的事?”
“大人抓到凶手了吗?”锦一姑娘见是冯立,连眼神不不肯多分给他。
当然没有。本来就只准备了夭穗那一具尸体。
冯立不耐烦道:“关你什么事?老实回答,不然就还当她是凶手。”
锦一姑娘冷笑一声:“前天傍晚。”
“为什么杀她?”冯立抱着肩看手下人记录。
“嫉妒。”锦一姑娘道。
“说详细点儿。”
“她运气比我好,到处都压我一头,花魁大选得了头筹,还被俊俏公子赎了身。好不容易不碍我的眼了,偏偏又要回来,在我眼前晃悠。”锦一姑娘偏头笑道:“大人,你说我该不该杀她?”
果然是个疯女人。冯立暗道。
“她为什么回去醉吟楼?”
“这你得问她呀,或者问问你上面的人。”锦一姑娘嘲讽。
验尸完毕的仵作走过来,附在冯立耳边说了几句。
冯立眉头一皱:“你问。”
仵作揖了个礼,问道:“锦一姑娘,你白天在醉吟楼说,是从背后偷袭夭穗姑娘的,是吗?”
锦一姑娘微微点头。
仵作接着道:“可据我查看,尸体上的刀口和你说的,并不能完全对上。”
锦一姑娘整好衣饰,直视仵作:“和自杀就能对上了吗?惯用左手的人若是自杀,定是用左手拿匕首的刀口,她是吗?”
“······不是。”仵作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锦一姑娘突然笑起来,笑到最后声音却无端忧伤,落在牢里轻飘飘的:“畏罪自杀,我猜她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