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第五(2 / 2)

己不要忘却在这座城中凝结而出的回忆。

江延锦正如此想着,见证着她许多旁的回忆之人却在此时轻轻出言。

“不知公主对亭韶有多少了解?”

“……不敢称了解。”江延锦放下马车帘子回身垂眸,轻轻摇头道。

顾登楼知晓她心情不佳,宽慰她道:“亭韶有树唤作榕,其垂须触地,亭韶宫中的宫人会将它们编成绳状,我在离开海桐城前吩咐王府中人将榕须中缀上绢布绣成的木槿花,待我们回去时便能看到了。”

海桐城便是亭韶国的都城。江延锦顺着对方的语句去回忆着自己阔别九年的城池,不由得也放松了许多。

顾登楼提到的榕,她在平兰的确未能得见,但昔时她仍在亭韶时,也曾偷偷去兰家叫上自己的手帕交,而后遛到院子中将榕树垂下的须须编成麻绳的模样。

或许是得益于她现在的好心情,江延锦勾起唇角望向顾登楼,身体微倾:“所以殿下早在启程之时便得知要与我联姻了吗?”

她的手指悄悄点上对方的手腕,惹得向来端方守礼的昭康王一时住了要出口的话。

顾登楼身为天子胞弟,自然不敢有女子以一种半是轻佻半是逗弄的态度狎他。可现下令他无法招架的是他已经完婚、明媒正娶的妻,还是一位须得小心温存的、关系到两国合作的异国公主,他没有拒绝的理由,也说不清为何不想义正言辞地推开对方。

他垂眸去看长宁公主的手,终究还是放纵了江延锦的行为,只是默认道:“我前些日子拜访公主府时谈及对殿下早有听闻,非是虚言。”

江延锦轻笑,她习惯性地端上这般游刃有余的模样,得寸进尺道:“哦?我记得殿下曾夸赞我清丽无双,想来也是早有预谋了。”

顾登楼有些无奈地笑着,他面上镇定地轻轻移开了对方的手,恭敬道:“那便是多有冒犯了。”

江延锦见他温润君子的假面只在方才被自己敲开了一条缝隙,眯了眯墨色的眼眸。

她本又堆上了笑容意欲追击,却敏锐地听到渐近的脚步声。

顾登楼同样发觉到了行至马车旁的人,他掀开马车车帘,入目便是那位曾前去长宁公主府为他传递过消息的亭韶侍卫。他手上拿着一封封好的信笺,恭敬地递给自己。

顾登楼并未急着去接那封来自亭韶的信,而是先用余光瞥了一眼江延锦的方向。

方才还轻佻笑着戏弄他的长宁公主此时正垂眸发呆,本旖旎升温的气氛已经荡然无存。

他这才发现对方的唇角天生微微向下,她面无表情的模样愈发贴近他记忆中的那位匪女阿宁,但容貌却有些不同。

顾登楼接过信笺重新放下马车的帘子,收回了思绪。

他缓缓拆开信笺,其中提及的事务正是他在离开海桐城前向亭韶礼部索要的婚仪安排。

“公主不妨也来看看,”他温声邀请着,“亭韶那边传来了婚仪的安排,殿下也好看看是否还有需要调改之处。”

江延锦宛若被他的话勾起了一点兴趣,她自然地坐到他的身边,偏头去看信文的内容。

顾登楼贴心地往她身边靠了靠,将信纸展示在江延锦面前。

这个动作使二人的距离趋于无有,顾登楼压低的声音便直接在江延锦耳畔响起,那须臾间的的共鸣如同数日前的那个夜晚一般勾着江延锦的心绪。

她定了定神继续看着信文,却觉得纸上的笔迹似有些眼熟。恰好在此时,信文的落款也随顾登楼的动作直直地展现在她的面前。

顾登楼正在她身旁闲谈一般温声道着:“信文虽是亭韶礼部主客司下一小吏所作,却并非是亭韶轻视公主的意思,还望殿下见谅。实在是此人为我故交的幼弟,我离开海桐城前曾关照过他入仕之事罢了。”

他语气又变得随意了些:“婚仪之事左右也就是这些,同平兰这边没什么分别。不过再有几日我们便要入亭韶的境内了,首先便是……”

顾登楼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江延锦的神情,用许久未曾唤过的名字试探着对方的表现。

“首先便是长南郡,阿宁可否听闻?”

他满意地看着对方身形微地一僵,垂下的眸中是迥异于温润外表下的压抑与探寻,一如昔年剿匪时所显现出的凌厉之色。

江延锦只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在往头脑上涌,她的指尖骤然发麻,只得用力扣住桌面上的信笺才堪堪遮掩。

顾登楼倏尔间的锐利试探之词仍在她耳畔回荡,却并未真正动摇着她的心神。

她用目光一遍又一遍地描摹着落款上的名字,那个亭韶礼部小吏的名字,同样也是她许久未曾听闻到的名字。

江应淳。

与她相同的姓氏,与她相通的血缘。

江应淳,便是顾登楼口中被他多加照拂的恩人幼弟,同样也是……

她的幼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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