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第七(1 / 2)

虽说联姻的夫妻各自都在其中怀有自己的私心,但好在他们都不是愚钝之人,至少表面上看来,这一对象征着两国修好的新人相处甚欢,隐隐有为眷侣之态。

江延锦甫才用完早膳,余光里便瞧见含笑缓缓走过来的顾登楼。她拿帕子轻轻拭着唇边,也主动朝他打了招呼。

顾登楼径直拖开凳子坐到她的身边去,好似并不在意他们投宿这处稍显简陋的环境与他光风霁月的模样全然不搭,生活气息浓厚的陈设萦绕在他周围,平白为他添了几分亲和。

江延锦前几日已经向远在长南郡的千叶递了消息去,主仆二人多年来积攒的信任使她心中不似刚离开晏北城时那般紧绷。

得益于她的好心情,江延锦不自觉地笑着,询问的语气中也多了几分轻松:“早安呀,殿下。”

顾登楼表情微带关切,但也被对方传染着漫上笑意:“想来殿下今日心情应是不错。”

江延锦大大方方地往顾登楼处靠了靠,将自己的手搭上对方的袖子,她另一手撑着下颌,叹了口气同对方耳语道:“这家住店虽然房间陈旧了些,但是早膳做得真真不错,我方才遣人问了价钱,也算不上贵。”

被她挽上胳膊的顾登楼因不熟悉如此亲近的举动而身形微僵,但他只是悄悄偏头冷静了须臾,并不抵触对方的亲近。

他默默听着长宁公主言罢,若有所思:“殿下似是对民生之事也有所了解啊。”

“总是要了解一些的嘛,”江延锦应对地很坦然,宛若不觉得身为最受宠的公主不知晓这些其实是可以被理解的,“我父皇在即位之前也曾过过清贫的日子,这事轮到我现在才多少年啊。况且前几年晏北城雪灾时我也在场,那几日大家都忙得脚不点地,我也需要自己找早食时货比三家嘛,哈哈。”

顾登楼侧目去看依然慵懒撑着下颌同他闲聊的长宁公主,心绪不免为她方才的一番话而悄然颤动。

他在离开海桐城前,皇兄曾专门嘱咐过,平兰的长宁公主幼时失去双亲,为此平兰天子不免偏宠她许多,性子难免娇生惯养了些。虽然长宁公主及笄后显露出她审时度势的敏锐与聪颖,但夫妻之间不比朝堂,顾登楼自己还是要多包容这位身份尊贵的未来妻室啊。

彼时的昭康王求娶平兰公主也有自己避嫌皇位的思量,自然不会因为这些微琐事而收手退缩。

可眼下,他早就谋划好的婚姻已然成真,看似计划全然在他掌控之中,顾登楼却发现长宁公主并非是先前自己所设想的一般进退得宜又犹如沉默雕像的模样,反而是这场联姻中他也不曾设想过的最大变数。

她远比自己想象得还要拨人心弦。

那边,江延锦迟迟未曾听见顾登楼的回话,略带疑惑地往对方脸上瞄了一眼。

顾登楼脸上方才因江延锦的骤然亲近而勾起的红晕还未完全消去,倒是让始作俑者不免生了几分惊讶之情。

她刚刚,似是主动将手挽上了对方的手臂,但那不过是长宁公主身为联姻的一方的例行示好罢了,对方竟有这么大的反应,连带着她的心绪都为他的一举一动而失控,的确是她未曾想到的。

江延锦从联姻还未有苗头的时候便定下心思,自己此生不求能寻得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真心,但求一份相安无事的体面,寻一位能同样将婚姻看得通透的丈夫相敬如宾地相携度过余生,便已是求而不得的平静生活。

更别说现在她的夫君是顾登楼,这位同她想要掩藏的过往有着紧密联系的昭康王。江延锦哪怕是在新婚夜的洞房花烛之时,神智的清明也未受到半分动摇。

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也很清楚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可现在从未在她面前显露过如此神色的顾登楼,却让她的理智感受到了一瞬的空白。

江延锦不动声色地将自己搭在对方手臂上的手收了回来,交叠放在身前,敛目收起自己方才微动的心思。

“公主仁善,倒是我先前贸然度君子之腹了。”

顾登楼猛地回神,他意识到自己久久不答复的失礼,拱手朝长宁公主致歉。

江延锦讪笑着抬头:“昭康王言重了,哪里的事。”

她抬头的动作有些快了,带起的气流拂动着江延锦额前的青丝,本被厚密的头发所遮掩的一事就这么突兀又转瞬即逝地映入顾登楼的瞳中。

顾登楼心绪一动,他下意识抬手想要触碰对方的面庞,又在最后一刻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而收回了手。

“……殿下额前,似是有道疤痕?”

江延锦理了理自己的发丝,随意道:“幼时贪玩,被平兰宫中的假山石所伤罢了。”

顾登楼眸中是恰到好处的心疼之色,看得江延锦又将右额上那道有碍观瞻的伤痕为其展示了一遍。

她对于自己的隐瞒也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先前我总是害怕这会让殿下不喜,故而不曾主动提及。”

顾登楼面上淡然自若,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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