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七月初七,乞巧节,也是小蛮和白一的大婚之日。秦婉儿本与小蛮说好要去捧场的,但先前闹那一出,她是无论如何也去不得了。
人说七夕是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子,如今只有馒头还陪着秦婉儿了。从前逢年过节秦婉儿也经常是一个人过,她并不害怕孤身一人,今日却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还闷得慌。她打算去镇上沽点酒回来喝,据说南疆的百花酒颇有来头,是为乞巧节特制的酒,她倒是还没喝过。
今日镇上很是热闹,出门没走几步,秦婉儿就被路边的一个小商贩塞了一个莲蓬到怀里:“姑娘,来个莲蓬吧!连生贵子,多子多福呢!”
这哪儿跟哪儿啊!秦婉儿刚想把莲蓬放回去,旁边一个小贩也凑了过来:“姑娘,也来个藕吧!莲藕同根,藕断丝连,圆圆满满!”
这时,颜乐从对面走了过来,在摊子上放了些银子,道:“老板,帮我多拿几个,这位姑娘的也一并算我账上。”
小贩接过银子,喜笑颜开:“好勒!谢谢神女大人!”
秦婉儿将莲蓬和藕递给颜乐:“夫人,不用了。” 颜乐却没有接,而是含笑道:“今日开心点,以后,这样的日子也不多了。”
秦婉儿撇撇嘴,只好将莲蓬和藕放入兜里,继续找酒去了。
小蛮家在主道旁,秦婉儿绕不过去,远远地看见那里锣鼓喧天,灯笼高挂,一派喜庆,只想低着头快点走过去。谁料,走到门口时,一个喝得醉醺醺的人从门内晃晃悠悠地走出了,将一只酒碗递到秦婉儿面前:“这位姑娘,来都来了,喝碗喜酒再走吧!”
秦婉儿想侧身绕开,不料那人不死心,追了上来,硬是将酒碗塞到秦婉儿手里。秦婉儿不想再推脱下去引人注目,只好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那人满意地走了,秦婉儿却觉得身子有些麻麻的不听使唤。许是刚才喝急了。秦婉儿使劲甩了甩脑袋,却愈发觉得不对劲,脑子里跟进了浆糊似的,还有些发热——她喝酒千杯不醉,就算醉也不该是这个感觉。她这是中毒了。
该死,难道是小蛮他们知道了她是晋王妃,对晋王害她姐姐的事怀恨在心,想要伺机报复!不过,不管这是什么毒,一般的毒药在秦婉儿这儿都大打折扣,她不在怕的。
秦婉儿晕晕乎乎地继续往前走,却是要忘了她出来的目的。怀里的馒头似乎是觉得热了,探出脑袋“喵喵”叫了起来。
忽然,街角巷口的一缕青衣吸住了秦婉儿的目光。虽然只是一瞬便消失了,但秦婉儿确信她没看错,飞快地跑着追了过去。
主道很长,脚步声噼里啪啦地踏在青石板路上。秦婉儿嫌那南疆服饰配套的头饰繁重,直接拔了钗子解了头饰扔在地上。
街边有人喊她:“姑娘,你的钗子掉了!”
秦婉儿没理。不一会儿,又有人喊:“姑娘,你的莲蓬掉了!”
“姑娘,你的猫掉了!”
馒头不知什么时候掉了出来,跟在秦婉儿后面跑得使劲,四条腿硬是跑不过两条腿。
***
拐了七八个弯后,秦婉儿终于在一条小巷子里追上了陆让。
巷尾是一条死胡同。青衣人没有回头,蓄了力准备越墙而逃,被秦婉儿一个箭步冲上去,扒住他的肩,将他转过身面向她,按在了墙角。
看清他的脸的那一瞬,秦婉儿的脑子“嗡”的一声炸了,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仍是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眸,俊雅清秀的面庞往日总是波澜不惊、忍辱负重,此刻却泛着几分红晕,带着几分慌张。仍是那乌黑柔顺如瀑布般的长发,此刻却被她按在墙上摩挲,与她披散的发融在一起。
不知是不是因为那毒药的作用,她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而是踮起脚尖,搂住他纤细的脖颈,对准了他的唇啃了下去。
他没有反抗,只是静静地闭上双眼,任由她发泄、肆虐。
她啃得很用力,仿佛是在报复。甜甜的血腥味没入她的口中,她用力地吮吸着,感受这偷来的、本不属于她的片刻欢愉。
半晌后,他推开了她。秦婉儿这才发现,他的唇被她咬得鲜血直流,而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她蹲下了身,掩住面。她曾以为,她永远也不会有眼泪这种东西,那是脆弱的表现,但她不该是脆弱的人。
陆让默默地抹去了唇角的血,汗珠从他的领口滑下。他开口道:“王妃醉了。”
她没醉,只是脑子和身体频频发热,有些不受控制罢了。那近似疯狂的吻不是她的本意,但也许,是她内心的折射。隐忍克制是她求生的本能,就如同她习惯了受伤便会本能地忽略疼痛一样,她习惯了孤独,所以本能地压抑着感情,甚至连自己都能骗了过去。但今日,所有藏在暗处的情感都借着那药劲爆发了,再也藏不住了。
她蹲在地上,放声大吼:“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为什么连你也不要我了!”
他将她从地上拉起来,道:“今日我先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