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步,五步,三步。
一步,接上一步。
走向了未知旅途。
而是谁顶着仿佛永不停歇的暴风雪前来,白色斗篷划破漫长昼夜,像一束耀眼的流光,但面容却在风雪的世界里模糊。
他急促伸手,抓住了悬崖边即将滑落下去的那个我。
我看着这个面容模糊的他啊,鹅毛大雪簌簌落下。白雪落满了他的白发,他的肩膀,像是一个滑稽的雪人。全身都落满了雪,但是那焦急的话语却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一声又一声的呼唤,伴随两手交握的温暖从他的那边,轻而易举传递了过来,不容我拒绝的力道握的。
我的视野逐渐清晰了起来,像最初的那样,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熟悉的脸庞,金绿色的眼眸满是担忧关怀,是一面镜子,映出了怅然若失的我。
左侧面颊尽数交叠疤痕,黑红凝固在上的是先前干涸下来的血。
我沉吟了许久,保持沉默,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选择性想到并非是因为我。
但答案明晰,只能装作满不在乎。
“啊,真厉害啊。”
“捉迷藏被你抓到了呢。”
我舌尖抵了抵虎牙,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干涩的嘴里冒了出来,仍旧是那种没心没肺吊儿郎当的语气。
焦急在那双眼睛里褪去,唯余止不住担忧与逐步升腾而起的怒火。
“骗人。”
他一字一顿开口,语气隐忍含的是我从未见证过的怒,双手被抓的死紧,但力道被细心限制,只是包拢并不感到疼痛。
这样细节里的温柔,还真是,难以摆脱,也不想摆脱。
“为什么不声不响的离开?”
即便生怒,他仍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把怒火收敛,语气尽他所能的温和下来。
真的,大可不必。
我抿着唇,见证自己思维抽离,与躯体近乎平分两半矛盾的状况。
思维像是淌不完的水,浓浓的负面欺压而来,说着人之将死的一切悔恨该说的话。
不想死,不想离开,不想和你告别。
嘴唇却颤动几下,唇角勾勒出一个上挑弧度,语气是那样欢快轻松,没过脑子抛出一如既往的玩笑话。
“可能是因为我对你哥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求娶,所以恋爱脑双商掉线跑出来了?”
“……骗人。”
我注视着他缓慢凑近,边紧握住我冻的僵紫的双手,边将额头相抵于我的额头。从未有这样贴近的距离,呼出的热气互相交织着,直捣的我头晕目眩。
这样靠近,使得我脑海嗡嗡直响,各种杂乱的噪音响动起来。但在那双金绿色眼眸所温柔的注视下,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平静了下来,思维和躯体勉强达到了统一。
“你是不是有点靠太……”
“你的额头为什么这么烫?”
……近了。
嗯?什么?
他伸手,手背贴着我额头半响,眼底突兀浮现了某种慌乱,紧锁眉头笃定道。
“你病了。”
我茫然地抬手,抽手手背互相贴住彼此额头对比,果不其然如他所说,两手冻的冰凉止不住想把滚烫的额头贴上去蹭动。
“我就说我今天发什么神经病干了什么浪子回头好人好事原来是我脑子烧瓦特了啊……”
我恍然大悟,心里话不自觉脱口而出。
卡卡西轻叹了口气,怒气似乎散去不少。
他转身,把斗篷取下抖去上边雪块,细心系在了我的身上,然后背对着我蹲下,明明是温和诱哄的语气却叫人硬生生听出些不容置疑。
“上来。”
我低头盯住自己冻的紫红的手,手指不知什么时候破了皮,生了冻疮流着脓血。
都不知道他刚刚握住的时候是怎样的想法,估计差不多也意识到了吧。
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这样漫无边际想着,我踩着雪飘飘忽忽上前,难得顺从着探出双臂从后面勾住了他的脖子,将自己缓缓依靠了上去。中途不差左手脱了力,他抬掌紧紧托住我的腿弯,将我稳稳当当背了起来。
就于此刻,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这个少年,他的肩比我宽,手比我大,力气也比我厉害不止一点。
明明年纪肯定是比我小很多,但感觉已经差不多是个可靠的男人了。
是我一开始对他存有偏见,还是他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所成长了起来?
已经无从知晓了。
总感觉有哪里输了似的。
我将下巴搁在他肩头,依靠于他,仿若依靠了朵轻飘飘的暖云,意识飘忽着,数不知道他是走了多久。只知白色斗篷阻隔了风雪,温暖不知道是从斗篷,还是背着我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