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猝不及防的秋雨倾盆而下时,程芋仅有一床薄被。
他心急如焚地抱了被褥,在门外踌躇良久,终是怕她受凉,才小心翼翼敲门唤醒她。
“醒了吗?你不作声,我便自行进去了。”
“门没锁。”她回道。
不稍须臾,门被推开。
蓦地,凉凉的风儿闯入屋内,使得花颜兮不由拉高单薄的被子。
“冷了吧,这天一入秋,凉得极快,你自己也需注意些,别整日只顾着玩乐。”顾北边给她盖好新添的被褥,边语重心长地教诲。
入秋?睡觉前还是柳芽新发之际,一夜未眠之后就要入秋了,这明镜台四季该以何为鉴?或许它只有春与秋?
“嗯,我晓得。”她淡淡一笑。
“芋儿晓得便好,天还未大亮,你再睡会儿,我陪着你。”
说着,他就想触碰花颜兮的手。
花颜兮有所察觉,不动神色地避过:“我再睡会儿,你也回去歇着吧,我无碍。”
他摇头:“我不走,不亲自见你睡着我不安心。”
灰暗之中,花颜兮瞧不仔细他的神色,似是关怀备至,又似平淡无奇,她想此人这刻定是含情脉脉地瞅着她,而内心毫无波澜。
索性闭上眼,她看似随口问了句:“你于门外等了多久?”
“怕你着凉,我拿了被褥便迫不及待赶来,想给你添上。”他回道。
“哦……”
不再言语,忽而她有些昏昏欲睡。
待睡醒之时,已是日上三竿,清脆且聒噪的知了声久久不绝。
花颜兮些许迷糊:将近天明时,方下得秋雨,怎地睡一觉的功夫又回了仲夏时节?还是说自己真睡着了,一切不过是个梦?
穿戴整齐后,最后她将信将疑地看了眼仅有一床薄被的床。
梦吗?真的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