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一遍,去破庙找寻濑狗所说的书信,还有继续调查三娘省亲的出城路线。”
“你们还在怀疑李木?”
正说着,李木被其他捕快从刑房里送出来,他朝三人拱手行礼,匆匆离去。
宋宛辛目光沉着,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们还记得,我问他生平最后一次尿床是什么时候吗?”她看着李木远去的背影,和那日在喜合斋门口见到的一样,“直到方才濑狗失禁,我才想起:那日在喜合斋,我在门口见到他时,就闻到他身上有腥臊的尿味。”
屈少瑾一拍脑袋,爽朗一笑道:“嗐,难怪你那日问我这个问题,吓死老子了我以为你在说我肾虚……”
裴宴临凤目微眯,凑近少女几分。
“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失禁呢?”
这个屈少瑾知道:“憋不住了呗,害怕了呗,还有……”
裴宴临声音低沉,回想起濑狗的描述。
“还有被勒死之前。”
宋宛辛对上裴宴临的眸子,两人皆是莞尔。
眼前这个男人,远比她想象的聪明。
只有屈少瑾还在抓耳挠腮,没能完全听懂。
“那也不对啊,李木活的好好的,被勒死的又不是他,他尿什么裤子啊?”
少女翠玉碰壁般清脆的声音响起:“若他身上沾染的,并非他自己的尿呢?”
还没等屈少瑾反应更多,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已经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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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四月。
南城门外,一望无际的秧田刚灌水松土,远远望去如明镜一般,山峦倒映,别有风光。
按照濑狗的描述,宋宛辛和裴宴临在两名捕快的陪同下上了秧田旁的遮山。
遮山如其名,植被丰茂,春末夏始时遮天蔽日,是为野兔袍子藏身的好去处。
看来不止动物这么想。
行至半山腰,在后山一处隐蔽凹陷的山脚下,宋宛辛看到了濑狗口中埋尸的土坑。
附近植被全被翻起,在表面最新的一层新土下 ,还有一层颜色较浅的土,看来确实是被翻起来过两次。
“我们方才就翻过了,什么也没有。”
宋宛辛不死心,趴在地上细看坑外的地面。
又是水稻的气味,濑狗确实来过。
猛然,一股从未闻过的幽香钻进她鼻孔。
是落入尘土的脂粉味,是附着在草木之间蔷薇水的气味,还是女子烘干衣裳时,所用香粉的味道?
少女闭目凝神,想要将这股味道牢牢的记在心里。
裴宴临见土坑外有一道浅浅拖行的痕迹,蹲下身观察片刻,随即起身,跟着这条痕迹一路往下走到了山脚。
拖行痕迹消失,接着是车轱辘滚过的痕迹,一直向西延伸,直到被官道上其他马车穿行的痕迹淹没。
一阵风扫过,宋宛辛匆忙下山,朝城内跑去。
她有一个可怕的想法急需验证。
身后传来马蹄声,少女再想回头看时,一只大手将她凌空抱起,放到马上。
裴宴临手握缰绳,绾束的黑发随风飞扬,好像又变回那个在战场上肆意驰骋的少年将军。
骨节分明的大手托住少女腰身,宋宛辛惊呼一声,下意识伸出双臂缠上少年的脖颈。
看着她窘迫又乖巧的模样,身后郎君淡然出声:“凭你这双短腿,何时才能追的到凶手呢?”
宋宛辛暗暗白他一眼,却不想马儿突然行至陡然不平的路面,颠簸难耐,她只能将眼前人抱得更紧。
“去李木家里,我有事情想问。”
“闻不出来吗?”
少女娇嗔,脸上尽是不服输的倔强模样。
“不是所有问题都能靠气味找出答案的,裴兄真当我是狗狗吗?”
裴宴临顺势低头瞧了她一眼。
她可比狗狗可爱多了。
**
两人一路飞驰进城,穿过落满鸾树花朵的胡同,停在李家门口。
“你俩倒是挺快,如何,有什么发现吗?”
宋宛辛置若罔闻,径直穿过前厅朝三娘的卧房里来。
对于二人的硬闯,李木面露愠气,碍于裴宴临的气场敢怒不敢言。
“屈捕头,可有找到濑狗说的书信?”
见他摇头,裴宴临注意到李木身后的书房。
“你们怀疑我杀了我娘子吗?”
没人回答他,裴宴临已经进了书房,环视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在书桌上。
夜色尚浅,他却燃起了烛火。烛台下,有一些燃尽的纸灰。
“你在烧什么?”
“一……一些写废的诗稿。”
“内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