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考察,满意了,也好让阿元看看满意不满意。”
萧亦昙说不出话来。
“小方说得对。这些年呢,我是光顾着阿元过得开不开心,到疏忽了她以后的嫁娶事宜。总觉得她还小,哪里料到,小小的一个团子,不知不觉中已经长大了。”顾松也有些惆怅。
“我呢,青年时也算是个离经叛道的。今日也给你透个底,对于阿元的婚事,我是尊重阿元自己的意思。她要是愿意嫁呢,我好好地给她寻摸人家,不说什么荣华富贵,但有一条,是无论如何必须做到的,那就是,男方不得纳妾,也不得有什么通房外室,不论日后俩人成亲后有没有子嗣,这一条,男方必得做到。”
萧亦昙一怔。
顾松瞥他一眼:“当初少宣、少阳,我也是这么对他们说的。我呢,对于香火传承没那么看重。前朝多少大族世家,不也一样湮灭了?后宅混乱,是乱家之源。一个人的精力有限,你别给我讲什么妻妾相和,那都是扯淡!谁人愿意把自己的丈夫分享给别的女子?嫡亲的子女之间还尚且可能会有争斗,何况嫡庶之间?你也别给我讲什么一碗水端平或是嫡庶有别妻妾有别,那也是扯淡!人的感情是不可能严格均分的,上有所好下必效焉,但凡家主流露出一丝偏爱,下边的奴仆哪个不是跟红顶白?不受偏爱的一方,少不得受气受委屈。我家阿元,可不是嫁到谁家憋屈忍气的!”
萧亦昙讷讷无语。
“当然,婆母的品行也很重要。搅家精、手爱伸得长的、头脑糊涂拎不清的、尖酸刻薄的,那也不必考虑。这女子呐,做了个儿媳,与谁在一起的时间长?婆母!男人一天到晚在外头忙碌,家里的事务都是女子在操劳,若是摊上那不着调的婆母,当儿媳的得被磋磨得不成样。那样的人家,我是宁可阿元一辈子不嫁,也不会许嫁过去!”
萧亦昙冷汗涔涔:“老爷子,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替阿元把关,不合乎要求的,一个也不会同意!”
顾松笑了笑:“反正阿元嫁不嫁,我都能养得起她。就算我老头子有一天不在,我替她攒下的家产,也足够她养活自己,用不着去看别人的眼色受气!若是哪一天,有外人想要谋夺她的家产,你这个堂堂的信王都护不住她,那你也干脆拎根绳子上吊算了,省得浪费米粮浪费空气!”
顾松说得相当不客气。萧亦昙却丝毫没有被冒犯的认知。他呆了半晌,苦涩地道:
“总归还是要成个家的,孤身一人,总是清冷了些。便是,便是,有丈夫相伴、儿女绕膝,才是正途。”
“那倒未必!若丈夫无心、子女不孝,要来何用?太子(祖)一生,后宫虚设,仅太子(祖)皇后一人,多少朝臣以此诟病,太子(祖)我行我素,做到了与太子(祖)皇后一生一人两情缱绻。一国之君尚且能做到这点,旁人难道还不能做到?没有做到的,那不是做不到,只是因为他不想不愿而已。一个做丈夫的不愿为自己的妻子费心思,那要来何用?太子(祖)皇后手札,你知道吧?我把我手抄的给阿元了,她蛮喜欢其中所写所记的,我觉得呢,阿元也不可能是一个在感情上委屈自己的人!”
见萧亦昙眉毛都皱在一起了,顾松没什么诚意地安慰他:
“那手札上所记的一些东西,对女子是极为有利的。哎,现在说这些也为时尚早。阿元她心中应当还没什么男女之情,不着急。天儿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明儿气候要好,我带阿元出门转转,我也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施施然地背着手,悠闲地踱了出去,留下满腹纠结的萧亦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