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那紧张样就知道你没和人打过。”
杜玉岚冷笑一声,不由得讥讽:
“是,我没打过,杜公子乃是真英雄,今天的英勇事迹书院上下都知道了,我猜不用一炷香的时间爹娘也会得到口信,还望那时公子还能这般洒脱。”
杜琢被她呛了口,想到杜长明有些发怵,就看自家的亲妹妹仍在刺他。
“爹娘跟前你可要说实话了,我就在旁边听,你什么都瞒不过我”,说完挑眉看他,又伸出一根手指。
“我今天刚听了半天的书就被你搅黄了,等爹娘教训完你,我的这一份你也要想想如何补偿。”
马车多绕了半条街,于府前的阴影里停下。
杜玉岚先跳下马车,便见阿莲从院里冲出,像是猜到了她要问什么,抢先说道:
“老爷夫人还没回府,但老爷已经差人回来传话,让少爷先包扎一下伤口,等他回来要拿藤条抽少爷。”
杜玉岚随阿莲进府,脚步一顿,见小厮已扶着杜琢跟上才过了花厅。
“爹何时来的口信?”
“刚来不久”,阿莲脚步亦缓,提高了嗓门让后面的杜琢听到。
“我问那小厮,他说老爷已同李侍郎赔了歉,又和兵部的尚书告假,会提早回来,估计也就半个时辰,夫人也说把手里的活计清点完就回来。”
听到娘也会回来,杜琢松了口气,却听阿莲又说:“夫人派阿发回来说,她这次也恼火,让少爷别存侥幸的心思,老爷训话时她可不做和事佬。”
杜琢一个趔趄,感觉身上更疼了。
杜府是仿着皖南府邸的样子休憩的,院子正厅前两棵槐树已垂下花苞,暗香弥漫,树下的月牙桌上是随季更换的绿植。兄妹二人皆住右院,穿过连廊与花厅便是。
杜玉岚洗去了满脸碳粉,再换上时下最新的鹅黄织锦对襟,下着她自己设计的水白兰绣纱裙,绣花鞋一蹬便去了杜琢屋里。
呛人的草药味挥之不散,杜琢只剩里衣,任由一旁的郎中施针,十分悠闲。
“我说郎中不必这么体贴,我从小打架受伤惯了,这些外伤不出五天就能好。”
郎中是个不高的小老头,笑得慈眉善目,说:“杜大人找我来先给公子散了瘀血,过会儿打起来才能让公子长记性。”
杜琢嘴角一抽,彻底闭上了嘴,抬眼才看到杜玉岚不知何时进了他的屋,正靠在屏风上笑他。
她换了装束,挽了个偏髻垂在右侧耳后,为了协调左边戴了葡萄簪,簪上是玉珠雕成的葡萄,晶莹圆润,柔光映在脸颊上。
那是她十三岁诞辰时杜长明特地找工匠打造的,小巧精致,她分外珍惜,平日戴得不多。
杜琢怀疑她是故意精致打扮一番来看他好戏的。
鹅黄的对襟衬得小脸稚嫩柔软,白纱裙又平添一分轻盈,脸上稚气未脱,侧脸弧度柔和,眼睛微眯,闪着狡黠的亮光,朱红的小嘴正叼着手帕笑。
这样年幼却灵气逼人,杜琢压根升不起恼她的心思,只能朝她瞪下眼便偏头不看她,心里又生了些犹豫。
日头缓缓西斜,郎中给杜琢的手敷了药,缠了圈细布,将起身便听院里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于右院前止下,接着是穿云裂石的哟呵:
“把杜琢给我押过来!”
杜家的正厅里,柳青华正襟危坐,见杜长明不停地转悠,叹了口气,出声宽慰道:
“老爷坐下等着吧,郎中刚施完针,得过会儿才能走动,等琢儿来了,你再气也不迟。”
杜长明踱到茶桌边,恨铁不成钢地拍着桌子,说:
“我哪有那闲心情坐下说,咱养的混账儿子都和侍郎的儿子打起来了,把人家打得鼻青脸肿的,还是我去道歉,今儿在朝里我的老脸都丢尽了!”
他狠狠地呼出一口浊气,摊手到柳青华面前掰指头算道:
“我听说他也不喜欢楚尚书家的公子,今儿和侍郎家儿子打,明儿就能和尚书家儿子打,再不抽他一顿,他日后能和皇上的儿子打起来!”
柳青华很听杜长明的话,但这时还是保持着冷静,轻声说:
“我知道琢儿不是好斗逞能的人,今天这事未必像传的那样。”
“行,你还偏袒他”,杜长明气得甩了袖子,愤愤道:“过会儿他来了你就别拦我,我亲自问他,还有之前不做功课的坏毛病,我新账旧账一起算!”
偏头正见厅前一个身影缓步走来,正是身披棉衣的杜琢,杜长明怒目圆睁,吼道:
“混账东西,给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