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妍倒挂在亭子上,挑眉看着他:“背后说人闲话,当心晚上尿床。”
她轻身跃下,顺手抓起石桌上彭兴州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掉剑上血迹。
“有受伤?”沈寒舟快步上前,关切道。
李妍“嘁”一声,摇头:“以他的本事,还伤不到我。”
“那……”他目光落在剑上。
李妍也没遮掩,直言:“虽然让他跑了,但伤了他两剑。”她迟疑片刻,“他放暗器是右手发力,就挑断了他右手经脉,所以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出现了。”
她这才收了剑,蹙眉问沈寒舟:“你先前在黎家,可有得罪他?”
黎家一事已经过去四个月,沈寒舟有些茫然。
他低着头想了很久,也没想出自己和那“黎仲”有过什么交集。
“委实没有交集。”他坦然道,“黎修善于题词写诗,我与他聊得来,但黎仲给我的感觉不好,阴沉得很,所以没有说过几句话。硬要说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大概就是他想把杀人一事推到我身上,反被你看穿,甚至逼到暴露身份的绝路。”
也是,当时黎家一事,李妍没有多想,只觉得对方不讲武德,乱找背锅人,所以自己也没讲武德,全盘推回去。
现在想想,倒是草率了。
如果当时就知道这杀手和丁高有关系,算是裴应春的人,那么他第一次出手那天,李妍非得要了他的命。
“你这次为何又没要了他的命啊?按理说你完全有这实力。”彭兴州疑惑问。
李妍咂嘴:“他有船。我就算水上漂能追出去二里地,那第三里我不就沉了?”
彭兴州“哦”一声点头:“还有船啊……”
李妍点头:“好汉不吃眼前亏,水上追了一里,看他上船带人放箭,我就赶紧折回来。”
边说,边拿过沈寒舟手里的册子,略略翻了一下。
“我想到女宅可能才是西域圣石真正的出产地,但却没想到他们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
她神色肃然,从头又翻了一遍。
听她这么开口,彭兴州两眼都放光了:“你可看得明白?我和沈账房瞧了半天,都没有看出来门道。就只看懂女宅行骗,以廉价破石头卖天价这一点了。”
李妍缓缓点头,转身反问:“那你觉得买那些石头的人,都是傻子么?”
彭兴州一滞:“那不是傻子是什么?难不成还是什么聪明的大拿?”
“嗯。”李妍点头,“穷傻子还真上不了这个当。”
她指着册子:“就这一册里记载的石头数量,你昆仑盗门如果都买下来会怎么样?”
彭兴州眨了眨眼:“破产呗。”
他说到这愣了下:“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要让青州百姓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