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裴应春毒手,就是不死也得当很久的傀儡。我们便准备利用影子,为二殿下铺条路。”
这话秦宝臣并不信。
李清风拱手行礼:“秦老将军出天牢之后,可以找机会与太子殿下详谈。”
话说到这个份上,秦宝臣只能暂且压下怀疑,点头说好:“那为什么要目不识丁的奴隶?找个会读书识字的,岂不是更像?”
“如果那样,他日在最糟糕的情况下落在裴应春手里,他连教他写字读书的时间都省了。”李清风说,“他如果节约了时间,那我们就要为这点时间付出巨大的代价。”
秦宝臣没说话。
他当时就觉得这个男人有点东西,十一年后再回想起来,这何止是有点东西,简直太有东西了!
如今斯人已逝,繁星点点,他无比怀念那个敢要“杀光秦家”,还常说“大道行思,取则行远”的白衣卿相。
明明弱不禁风,连他秦家剑法半刀都扛不住,做的事却件件都乘风破万里!
“将军。”一旁副官轻声唤他,“回府么?”
半月高悬,夜色宜人。
他扯把缰绳,“驾”一声走在官道上:“回府。”
尤记得很多年前,他从天牢出来,刚刚装上孙子,正日日追着裴应春感激涕零,誓要报恩。
那时,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也是在这条路上,李清风突兀站在他面前,直接拦住去路,质问他为何不感谢为他裴家忙前忙后的自己。
当时官道两旁不少人看热闹。
秦宝臣忘记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反正是按照事先安排的剧本把他数落得一文不值。
次数多了,李秦两家不合的传言渐渐成了真。
几次三番闹腾下来,夹在中间当和事佬的裴应春,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
那个酷似宋唯幽的影子,就那样在里应外合下,悄悄入京。
此时此刻,官道一旁小巷子里,沈寒舟换了件驼色外衫,脸上易容还在。
他注视着秦宝臣泰然离去,这才转身,走进喧闹的人间烟火中。
只是没走多久,他猛然停下脚步,缓缓蹙眉,倒退三步。
往左边巷子里望过去,李妍一身男装,正从一家铺子里走出来。
她心情似乎很好,还摇着扇子同铺子里的人道谢。
直到她哼着小曲离开,沈寒舟才悄悄走进去。
他站在铺子前,望着“望月楼”三个大字,看着里面一众拨弦弹琴的男人,抿嘴深吸一口气,拳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