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世界填充了太多琐碎的人与事,每一样都将她推得离自己更远。
手机铃声在寂静的书架间骤然响起。
她接起电话,露出十分欣喜的表情,“真的吗?那我现在过去!”
挂了电话,她转头,“学长,你刚刚叫我干什么?”
“……没事,你要去哪里?”
“家政教——额,我找同学玩。”她的说辞漏洞百出,偏偏还自以为掩盖的很好,“早就约好的,哈哈。”
“别去了。”
她收拾起书包,“这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事情!”
有多重要呢?
“你留下来吧,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伸手,触碰到她转身时裙摆飞扬的弧度,轻轻落在手背上,如同飞鸟的羽翼轻盈地掠过枯枝。
“那可不行!现在是我的秘密比较重要!”
她一边跑一边笑着回头说。
该怎么办?
像是一道从题干开始就出现错误的数学题,代入任何公式都只能走向失败。
所以当他看见巧克力出现在蒋明琛手里的时候,内心其实早有预料的,他意识到自己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不如换种解法。
把蒋明琛从她的世界里驱逐出去,虽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是没关系,他不觉得后悔,现在他拥有一副崭新的牌局。
被禁闭的一百多个日夜,他满怀期待。
重逢的那天,是在音乐学院门前铺天盖地的榆树落叶里。
她牵着一位男生,迎面走来,满脸重逢的喜悦和心动的红霞,向他介绍所谓的“男朋友”。
多么可笑。
他没花什么力气就让他们分道扬镳。
然而她身边的人依旧前仆后继,她和她的世界自成体系,没有可以融入的地方,只有在难过失落的时候,稍微会想起他。
——对她来说,自己的存在是什么?
短暂喜欢过的学长、现实以外的安全点?
仿佛只是在途经那个春天时,很随便的喜欢了他一下,而早春阳光里冰雪注定化为污水,他对她就再也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她不会因为他离开而难过,也不会因为他靠近心生喜悦。
相比之下,他的情绪荒谬又不值一提。
他不厌其烦地重新洗牌她的生活,到了麻木的地步。在听说她又交新男友的时候,也只觉得她毫无定性,喜新厌旧,跟当年蒋明琛的评语一样。
直到那天晚上,她跨过她自己定下的分界线。
他凝视着她,仿佛从她眼里看见了与年少时如出一辙的故事,那条危险、愚蠢,注定要毁灭一些事物的前路。
他产生了新鲜的情绪。
愤怒。
——你是这样牵过别人的手吗?
——你也同样对他们笑吗?
——只要拥有男朋友的身份,你就敞开心扉吗?
从中衍生而来的、陌生的痛苦。
还有尘埃落定的笃定。
——如果你需要爱情,那我就用爱情占有你。
简渊走到熟睡的人身边,慢慢跪下,握住她的右手,力道轻柔的像是在捧起一片云朵,他低头,将额头抵在她的手背上。
“我曾经遵守过你的规则。”
白昼裁出灵魂深处最隐蔽的剪影,仿佛有人把生命的重量压在上面。
“现在轮到你了。”
——如果你不需要……
——那我就直接占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