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现成的杨木棺材,面漆我已经上好了,等干了就能拉去用。”安信天接过杯子,轻轻的吹散水面上的茶叶,抿了一口。
“这茶味道怎样?”杨军宝问。
安信天又喝了一口,没有立刻咽下去,而是在嘴中回味了一会儿,反问他:“什么怎么样?”
“这可是正宗的信阳毛尖。”
安信天此时才明白过来,是要他品茶啊,他不好意思笑了笑:“我就一粗人,连学都没上过,怎么喝的明白茶水的味道?哪怕陆羽再世为我沏茶,在我嘴里也尝不出什么滋味。”
“安爷真会说笑,没上过学,怎么会知道茶圣陆羽呢?”杨军宝笑问。
“没上过学不意味着没读过书,没读过书也因知礼义廉耻,不然读再多的书也是读到狗肚子去了,跟没读一样。”
安信天散漫着盯着杯中茶叶,好像试图在数多少片一样。
他注意到杨军宝的脸色有些泛红,但是故意不看他。
杨军宝端起茶壶为自己也倒了杯热茶,他没有用手去端,而是用拇指,食指,中指,三根手指钳住杯口,将其提起。
他没有吹散杯中茶叶,直接喝入口中,然后问:“安爷这是话中有话啊?”
安信天还是不看他,边默数杯中茶叶,边说:“话中有话?你听得明白就好,何必在意是否话中有话?”
杨军宝轻哼一声:“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我可明白。”安信天放下茶杯,质问他:“杨卫东为什么住在杨卫平的房子里?”
杨军宝突然释怀的大笑起来,没想到安信天就为这事啊,他解释道:“卫平死后,卫东出钱买了他的房子,一人心甘买,一人情愿卖,我这个当族长的怎么好插手呢?”
说完,他起身离开沙发,走进卧室后一阵翻荡后再回到沙发处,手中多了张折叠的纸条。
他摊开白纸放在桌上,示意安信天好好看看。
“喏,两家买卖房子的契约,名字,印章,手印,一个不少。”
安信天拿起纸条,认真阅读后,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问杨军宝:“我的天,三间红瓦房卖三万块?这都够盖栋二层洋楼了。”
杨军宝翘起二郎腿,得意的说:“是啊,三间瓦房就能卖三万块,谁不心动啊?这事放你身上,你也得卖。”
“我的祖宅,别说三万块了,三十万我都不卖。”
“哈哈,这个倒是随便你。”
安信天忽然冷下脸面,一口饮干杯中所有的茶水,严肃的说道:“好茶还是孬茶对我来说,都是两小时后同样的一泡尿,但是钱可不是,不义之财是消化不了的。”
杨军宝闭口不言,一个劲的喝手中的茶水,安信天起身,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跟我走一趟。”
“去哪?”杨军宝问。
安信天说:“去杨卫东家,棺头缺字,让他家小孩帮忙提一个。”
“这点小事儿你自己去不就好了?”
“杨卫东的女人太刁,我上门一句话都没说就吃了个闭门羹。”
杨军宝怒拍茶几一下,喝道:“不像话。”
安信天笑笑,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啦,你们的小心思我能不懂吗?嘴上挂着安爷,心中没挂着。”
杨军宝尬笑两声,红着脸跟着安信天出门了。
来到杨卫东家,大门紧闭,好像是防贼一样。
杨军宝上前拍响大门,不一会儿,门内传来一声:“谁啊?”
杨军宝毫不客气,大喊一声:“我!大白天的关啥门啊?”
杨兰听来者声音粗犷洪亮,知是族长,便开了大门一侧的小门,小心翼翼的问:“有事吗?”
杨军宝昂着头,像是训斥一般,问道:“卫东在家吗?我跟他说些事。”
“他外出烧香了。”
安信天在一旁插嘴问:“没几天就要收粮了,这个时间去烧啥香啊?”
杨兰这才看到族长身边的安信天,她下意识的要去关门,又见族长在眼前,还是忍住了。
她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杨军宝看了眼安信天,似乎在问怎么办,安信天说:“没事,找小辈也一样,主要是得有个人写一下。”
听到此话,杨军宝又问杨兰:“小虎在家不?让他跟我走一趟。”
杨兰又摇摇头,说:“他吃完饭就去上学了。”
“那就没办法了。”杨军宝对安信天说,同时晃手示意杨兰可以回去了。
杨兰见状,立刻关上大门,留两人在外。
杨军宝牵过安信天,用商量的口吻询问道:“不就是个棺头字嘛,写啥不都一样,?您就费点力写了吧,何必折腾来折腾去的。”
安信天反问:“你说的轻巧,这字我怎么提?一个连五十岁都没活到的女人,寿字就不能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