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沉默于这件事,也沉默于陈灿出乎她想象的不善良。她眼中的陈灿是阳光的,是和善的,是积极正向的,但从王言嘴里说出来的陈灿,却是一个欺软怕硬,不分青红皂白,更是一个对其他人发泄脾气的人。
可她相信王言说的话,因为王言没有说谎的必要,他是打赢的那一个。
王言笑道:“行了,你知道就好了。这种事儿我也不愿意多说,好像我怎么样似的。你最好也别去找陈灿再说这些事儿,那他可就真的恼羞成怒了。”
萧穗子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还是小心些吧,虽然我不知道具体的,但是陈灿他爸好像位置不低。”
“我知道。”
“知道你还敢打他?”萧穗子瞪大了眼。
“我是孤家寡人嘛,烂命一条,又有什么好怕的?刘峰也劝我,我跟他说要是给我惹急了,我就去京城找教员。陈灿他爹再牛,还能上天不成?”
王言摇头哂笑道,“我跟陈灿也说了,他要是真有能耐,也不会来文工团混日子。也别说他家几个兄弟,什么他哥哥都在部队之类的,没那么多的理由。当然了,我也不能光说陈灿,我自己没能耐,要不然也不会来文工团。”
萧穗子不说话了,王言连自己都骂,她还能说什么呢。
又沉默一会儿,王言说道:“得了,你自己寻思吧,我不打扰你了。”
“是我不打扰你了。”
“先来后到么,没事儿,你哭你的。”
萧穗子噗嗤笑出声来:“我都哭不动了,你好好练吧,走了。”
她拿着饭盒,同王言擦身而过,红肿着眼睛对王言笑着摆手,转身离开。
王言笑了笑,抱着一堆东西进屋关门,又是开始了勤学苦练,闭门创作。
萧穗子还不错的,比较明事理。没有是非不分的因为他打了陈灿而怪罪他,反而还会反思。当然更主要的原因,还是之前陈灿对她发脾气,说话伤害了她,让她有几分失望。她自己一个人躲这屋里,又不只是哭,总要思考的。这一思考,自然也就想起了陈灿的不好,再不是她钟情的眼中的完美无缺。
这也算是无心之举,王言当然不会想到,小小的收拾了一下陈灿,会引来这样的连锁反应,不过这就是拨弄人命运的有趣所在,永远不知道下一步会是如何的发展,又是怎么样的展开……
文工团的轻松,是相对轻松。作为军区直属的文工团,任务也是相当重的,不可能一直窝着不干活。他们文工团的队伍很大,节目很多,有独舞、群舞、情景舞、合唱、男独唱、女独唱、男女合唱、话剧、小品、相声等等都是有的。
主要目的在于传递快乐、传播思想,当然对于广大的战士们来说,在此之余,看看水灵灵的文工团大姑娘,也是调剂枯燥军旅生活的重要一项。
隔天早饭时候,政委来宣布了任务,要去给野外拉练的部队进行慰问演出,吃过早饭就各自打包行李,整军出发。
不用旁人招呼,王言没有往女人堆里凑合,十分自觉的跟刘峰一起去帮着乐队将一些大件的乐器装车,又去了道具组帮忙,将各种的道具装到卡车上。
这倒不是王言怎么着,他一直都是这么干的,不是这一次特殊。用郝淑雯的话说,他都快混到道具组去了,这是实在话。因为他业务能力不行,又不能真的当闲人什么都不干,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
如此一番忙碌,很快的便出发去往部队拉练的所在。边疆部队,拉练的地方自然也是边疆,总不能往内部练。
拉练的目的,便是为了预备战争,快速机动。同时也是一个找问题的过程,行军之中的大大小小的事项,全都是宝贵的经验。拉练的多了,等到真的爆发了战争,就可以快速反应,奔赴前线。军事演习,也是一样的道理。
不过现在国家穷,拉练一趟也不容易。数不清的汽车,各种的坦克、大炮等等,虽然不开炮,光是油钱都细算着呢。哪里像几十年以后,动不动放个炮听听响,舰炮打一套豪宅出去保养保养,再不就是海陆空协同全方位立体作战演习,哪敢想啊。
说起来,王言以前也没跟军队系统混过,这还是头一回。看着突突突驶过去的各种9、6以及一部分的69式坦克,还有63式装甲车队,他心中很有几分感慨。
就像电影演的一样,这一路的沿途还有一些节目,就是一堆姑娘在那打着快板说些提气的话,给战士们鼓鼓劲。
还有文工团的人跟着部队后勤的队伍,沿途烧水补给,热情的给战士们打招呼。
王言是全没节目的,他随着道具组提前到了部队今天驻扎的驻地,在指定的开阔位置开始布置舞台,架设灯光、音箱,以及供电等设备。同时还要搭建男女兵的换装、化妆场地,还有晚间的休息场地等等,任务还是很多的。至于厕所,则是有部队的工兵负责,相当标准。
等王言他们忙活的差不多,大部队也开到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