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关前,已经彻底成了一片屠杀的战场。
玉成、朱白令、玄启三人背靠背而战,三人前方,是成百上千的西南将士,一个一个,拿着刀、举着剑、提着枪,前赴后继,奔涌着向三人袭来。三人前方的尸体越来越多,血贱得人心都快红了,然而手上动作却只能越来越快——否则,死得只能是自己。
西南王在上方大喊着取玉成首级者、黄金百两,原来就杀红了眼的小将们,几乎倒吸一口气,更加兴奋地踩着脚下的尸体前进。三人的圈子越来越小,朱白令一拳攻下右边的袭击者,一剑又刺向左侧,大喊道——“玉家军磨蹭什么呢?为何还未来!”
“他们从西边来,关卡甚多,慢点很正常。倒是你,来得实在太早了!”
玉成同样左右开攻,拳脚齐用,方能抵用这些人的攻势。
“你不会真想死在这吧?!”朱白令斥道,“擒贼先贼王,想法子先先上去抓了西南王!”
玉成没好气道:“是,他死了,我正好回去重掌玉家。”
“这根本就是两码事!”要是仍有多余的手,朱白令必定要恼得一拍他,“要是现在死了,你也不能和景荣那个臭丫头双宿双飞啊!”
“你们……你们居然还有闲心吵架!”侧边的玄启怒道,“先冲出包围,这样下去大家都是死路一条!”
“是,往东,”他们此刻离老树边不远,那棵树过于粗壮,士兵大多从旁边而围,玉成想到了什么,“想办法上树!”
那根老树高达百米,上树之后,凭借三人的轻功,从枝桠攀上城楼的旁边的雪山就不算什么难事了。
“好!”
三个人仍然保持阵势不变,但齐齐挪动脚下步伐往树边而去。玉成一剑便刺穿了一个士兵的心脏,另一只手,干净利落地扭断了一个近身者的脖子,与此同时,又有一人狂举着刀向他脖上砍来,他墩身一躲,再拿刀即将落向玄启后脑勺时,将之狠狠踹翻!
那人带倒了前方好几个人,总算为三人留下了一丝空地。朱白令手疾眼快,立刻踩着一人脑袋,提气一飞,踩在一行人头顶之上破出重围。
玉成紧随其后,飞速打断脚下人的刀剑,两个人活活踩出了一条生路。
为了看清这角落里情势,西南王已站在城楼的拐角,他惊道:“难道我西南几万兵马在此,都杀不了几个人吗?!”
“不可能!”侍卫长回道,“他们三人,迟早会……”
这话还没说完,西南王便先一步明白了下面那几人要干什么,“他们要上树!快,快传话下去,派人将树挡住,一定不能让他们上去!”
“是!”
然而等到西南王看清,实在是太晚了——
“老头子,你这登云梯,怎么使得还不如两个徒弟了?”朱白令最先跳下人头,下一步便要跳上一侧树枝,一边手起刀落砍杀冲上来的敌人,一边还回头嘲笑几声落在最后面的玄启。
玄启一怔。
朱白令尚未意识到,他已经很久没这样同父亲说过话了。
“砰!”玉成一剑斩断了后方击向玄启的一把红缨抢,回首笑道,“神僧,你儿子早就不恨你了,快走,别愣住!”
“哎你胡说什么……”
“放!剑!”忽然军鼓三声响,尖锐的军号之下,一声高高的指令忽地平地而起,径直打断了朱白令叨叨的否认。
“快上!”玉成一推前方,“别让高敏之浪费了太多箭支!”
毕竟拿尔齐还没来。
“你可真是,”朱白令大骂道,“他娘的顾全大局。”
“别斗嘴,”玄启笑呵呵的,指着上方,“儿子,听你成哥哥的,快走快走!”
这下不说朱白令炸了——“谁是你儿子!”,连玉成都忍不住再回一句:“不要这样称呼我……”
三个人即便嘴上一刻未停,但防卫从未懈怠过,此刻玉成和朱白令,一人砍杀树前最后的几个阻碍,一人提剑护住四周——将从城楼之上飞袭而来的一波箭雨一个个击落,然后双双跳上树桠。
玄启同样十分利落,见已有小兵追赶着两个人脚步从后方围上,便立刻调转方向,从侧边的空地上踩着旧树皮便迅速袭上。
而正因为他从另一个方向而来,眸光一闪,才看到了两个人都未曾注意到的东西——一支箭,悄悄的,破雪而来,直逼朱白令脑后。
来不及思考,甚至来不及反应,玄启踢脚而上,在两根分枝之间直接一跃,在玉成稍显诧异的眼神中,直接扑向朱白令,将之按倒在另一枝桠之后,朱白令被扑得重重一哼,刚想起身大骂这人有什么毛病,便瞅见了那根泛着金黄色的箭头。
下一秒,或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支箭就直击玄启的心脏,玄启猛地扑出了一口鲜血。
而后直挺挺地坠入树下。
树上的两个人都急忙伸手捞他,却被玄启咬着牙用尽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