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叶那头,两人还在继续吵嘴。
半夏走到沈泠身后,“薇姑娘竟然有了身孕,他们瞒得可真好啊,沈家上下都还不知道吧?”
沈泠反应淡淡,这些她早就料到了。
西院之所以一直瞒着,她猜测左不过是因为坏事做多了,怕遭东院借机报复。二来,尤氏应该也是算准了,薛阳是侯爷独子,想要沈薇把这胎坐稳了,再去侯府协议婚事,亦可作为谈判筹码。
粗粗算来,沈薇应该已经有了将近三个月的身孕。再拖下去的话,名声可就不好了。
尤氏是时候应该出手了。
第二天一早,沈泠早早去了誉晖堂,陆廷洲却已经那一箱子蜀锦送到店里。
这次,郭阿翁在一旁帮忙,仔仔细细检查过每一匹,的确是自蜀地运过来的那批,货真价实!
阿翁打着算盘,细算了一下这笔账,稍有损失,不过本钱还是赚回的。
这已经谢天谢地!
早前派去玉人坊打探消息的伙计,已经回来了,说是玉人坊那边依然宾客满堂,客人是一日比一日的多。
离谱的是,他们伙计居然告诉客人,他们的蜀锦要多少有多少,请大家耐心等待……
“这些人也不动动脑子想想,这么珍贵的东西,怎么可能要多少有多少呢。”
店里的伙计也都憋了股劲儿。
沈泠却是不发一言,眼下,她正为另一件事头疼。
她吩咐店里伙计把那一箱失而复得的蜀锦抬进后堂,还叮嘱大家,暂时先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半夏不解,“这是多好的机会啊,正品仿品放在一起,两厢一对照,大家心里自然清楚。为什么不能说?”
“在我这里下过定金的人,哪个不是出身名门,哪一个又是咱们能得罪的起的。眼下就剩下这么一箱,粥少僧多,无论卖给谁,都会得罪另外一波人,如此,还不如暂时留着,起码还能落个清净!”
听完她这么一说,大伙儿都陷入沉寂,于是纷纷散开,各自忙自己的事儿了。
下午的时候,沈泠打算出门,刚下了台阶,却听到旁边有人叫她。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婢女模样的姑娘走上前来,“我们县主有情!”
沈泠一愣,刘桑宁?
于是便跟着那位小婢女一路来到县主经停的马车前,车里传出熟悉的声音,“叫她上来!”
婢女为她掀开车帘,沈泠踩着木凳上车,坐到刘桑宁对面。
她的确消瘦了不少,原本一张圆圆小脸瘦得下巴都变尖了不少。人也感觉蔫蔫儿的,不怎么有精神。
沈泠当下觉得十分愧疚,当初不得已利用了她,竟害她大病一场。
“听赵姑娘说,你当着众人的面,信誓旦旦说这一批蜀锦卖谁也不卖本县主,沈泠,你好大的口气啊!”
沈泠敛眸,原来是为了这事。这刘桑宁脾气果然同上一世一样,一点都没变。她不过让赵姑娘带了句话,刘桑宁果然找上门来。
毕竟前世,她俩因为薛阳成了一对死对头,斗了好几年,算起来,也算是了解刘桑宁。
看来,当初的她激将法已初见成效,终于能让刘桑宁走出家门。能专程坐着马车,大老远跑来骂人,想必这病也已经好了大半。
她一副做小伏低的模样,“是啊,当初就是因为不知天高地厚,说了那些大话,所以才报应不爽,十箱蜀锦都没了。”
刘桑宁看了她一眼,“你认错倒是挺快的,”
“只要县主心里能出了这口恶气便好,”
车子里突然安静下来。
沈泠正疑虑刘桑宁怎么不说话时,刘桑宁突然开了口叫她的名字。
“你不大对劲,把抬起头来,看着我!”
她究竟何意?
……沈泠心里有些忐忑,还是乖乖抬起头。
刘桑宁抬手在她稍稍一掐便能拧出水的脸蛋上,摸了摸。
“你这小脸也红润了,皮肤也更好了,我发现猎场那件事后,你似乎根本都没伤心过。你的那个庶妹从你手里抢走了薛阳,你怎么一点都不难过,你是怎么做到的?”
沈泠望着她那张困惑的小脸,心中暗暗有些想笑:前一世,抢薛阳的时候,你输给了我,这一世,我早早把他甩了,你不还是一样输给了我……
刘桑宁仔细打量着她那几乎压制不住的上扬的嘴角,恍然:
“我知道了!你,你早就想退婚了是不是?是你让人通知我,薛阳临时改道去了北苑猎场,你利用我去捉奸,再利用我把这事情闹大,然后你就可以利用舆论顺水推舟,是与不是这样?”
沈泠眼皮一跳,赶紧跪在县主面前,原本还打算不如借着今日,把事实如实告诉县主,没想到她比想象的聪明,这么快就自己猜到了真相。
“好你个沈泠,你不做声就是默认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