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研习料理配菜,文芜对香气很是敏/感。
头一次去国师府,她就嗅到聂蔺洲身上散发出的一种特殊香气,那是属于西域的一种藏香。
在劫持她的那辆马车里,文芜也一样闻到了这种气息,可见那马车也是聂蔺洲常乘坐的。
“殿下受伤需要静养,这些事就暂且不要跟他说了。”文芜回望了一眼紧闭的大门,里面的欢笑声还未断绝。
护卫皱眉略有些担忧:“可是如果此事是聂蔺洲策划,不让殿下知道,岂不是容易让小人逃、脱?”
文芜无奈瞪了护卫:“你们追的是聂蔺洲,杀的是他的人,阿竹也是从他的马车上救下来的。你以为你不说,殿下就猜不到这幕后凶手是谁了吗。”
所有一切其实沉时桢都心知肚明,只是他重伤在榻,文芜想让他静养一阵。等他自己恢复了体力精力,自然会对付聂蔺洲。
护卫也不多言,抱拳颔首以示领命。
“报告统领!门外有一人求见,他自称是国师府的人!”
一人面容微白,说话间目色明显带着惶恐。
文芜心中一惊,没想到国师府的人这么快就寻到医庐了。
她
低头思忖片刻,低语道:“不要回禀殿下,我去见他。”
既然是国师府的人而不是国师,那由她出面也无不可。
“姑娘万万不可。”护卫直接横身拦下了文芜,“那国师府来的人未必是府中下人,若是身有官职,姑娘这一去就是不敬,连同殿下都会受到指责。”
文芜忽而也是想起来,京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但凡有客人来访,必要出一个与之身份相当的人才能接见。不然就等于主人藐视了来客,以后在京都必遭白眼。
国师府里有不少小官吏,他们都是聂蔺洲的走狗。如果是他们前来,别说文芜无官无职,她连幽王府的人都算不上。
这一见面不但她要遭责,沉时桢也要受一通暗讽。
“姑娘放心,殿下虽然受伤,但也不至于到见不了客的地步。不管来人是谁,只带入医庐内便是。”护卫相信主子的体魄,绝不会因为中了一箭就虚得不成样子。
有那规矩在前,文芜也没办法,只能进屋将事情说了,让护卫先将阿竹带出去。
“来人定是聂蔺洲。”沉时桢暗暗冷笑,“他的车队遭劫,我又深受重伤,他肯定会怀疑我是不
是尾随着他的车队。”
文芜蹙眉,低声道:“没想到聂蔺洲竟是如此心思缜密,这才过了几个时辰,他就已经着手调查那些袭击之事。”
假扮成山匪的铁骑队,聂蔺洲肯定查不到,他独自一辆马车逃走,车内最多两个护卫。他随行的人几乎被斩杀殆尽,之后来救他们的那些人又是谁呢?
“小人惜命,面对这生死之灾当然细致入微。你且去屏风后面躲着,听听他能说出什么狡辩之语。”沉时桢给护卫扬了扬手,示意他将人带进来,身子又是坐直了些。
不多时,一袭青衫飘然迈入屋中。
来人赫然就是聂蔺洲!
“国师为朝前往周馥国祭祀,不曾想遭遇了突袭,本王协助来迟还遭了小人暗算。不过好在国师没事,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沉时桢不等他开口,已是也一顿抢白。
聂蔺洲暗暗蹙眉,但面上不敢表现出不悦之色,只跪地行礼:“殿下神勇无敌,能得协助乃是聂某三生有幸。也是听闻殿下受伤,聂某才马不停蹄赶来,送上大宛金创药。”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纯银窄瓶,膝行而前,双手奉上。
这一副卑躬屈膝
的样子,让文芜是吃了一惊。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聂蔺洲吗?
“国师有心了。”沉时桢将药接下,随手放在了床头。
他冷冷看着俯跪在面前的聂蔺洲,一言不发。
眸光如冰锥,聂蔺洲的额上也冒出了冷汗,低垂的头也是有些微微震颤。
“国师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本王心里有疑问。”沉时桢眯了眯眼,见他这惶恐模样,心里的某个想法更是坚定了些。
聂蔺洲喉头轻动,抱拳道:“聂某愚钝,还望殿下名示。”
他身子往后退了些,以示谦卑。
沉时桢轻声冷笑,见他这谄媚的举动,眸底暗暗掠过一抹不屑:“国师早知文氏曾救过本王的命,这救命之恩非一朝一夕可还。其子遭劫,本王自然要倾力相救。”
先前梅儿从白糖糕的摊主那里,清清楚楚打听到阿竹是被人抱上了一辆马车。那车子长什么样,只要给摊主相认,定能从中认出一二,更不必说阿竹是在聂蔺洲车队中被救出来。
两个确凿的证据摆在面前,也由不得聂蔺洲狡辩。
“殿下误会了。”聂蔺洲听出其中质问,面容愁苦,“
劫走阿竹的并非聂某,那时国